吕后频繁密议,陈平、张良等人行踪诡秘,一股肃杀之气正在帝国的上空凝聚。
这一日,李衍正在官廨内核对一批新送来的编钟尺寸,府中一名心腹家仆匆匆而来,附耳低语了几句。
李衍执笔的手微微一顿,墨点滴在竹简上,晕开一小团污渍。
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他声音平静,继续核对尺寸,仿佛无事发生。
但他心中已是波澜起伏,家仆带来的消息是,刘邦以巡游云梦泽为名,已秘密调动兵马,目标直指楚王韩信!同时,监视他府邸的暗哨,近日增加了两倍不止!
风暴,开始了。
而他自己,显然仍在风暴眼的监视之下。
傍晚回到府邸,李衍屏退左右,只留王贲与李昱在密室。
“陛下要对韩信动手了。”李衍开门见山。
王贲虎目一睁,虽已卸甲,但军人的锐气未减:“鸟尽弓藏!果然如此!君上,我们……”
李衍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:“我们什么都不能做,只能看着。”
“看着?”王贲不甘。
“对,看着。”李衍语气斩钉截铁:“不仅看着,还要表现得浑然不觉,甚至……要表现出对韩信的不满。”
李昱若有所思:“君上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韩信势大,陛下忌惮,我等若表现出对韩信的同情或关联,便是引火烧身。”
李衍冷静分析:“反之,若我等表现出与韩信划清界限,甚至附和陛下对其骄恣的指责,方能进一步取信于上。”
王贲沉默片刻,重重叹了口气:“末将……明白了。”
数日后,刘邦果然在陈地轻而易举地擒拿了毫无防备的韩信,将其贬为淮阴侯,软禁于长安,消息传回,朝野震动。
翌日朝会,刘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痛斥韩信忘恩负义,居功自傲,众臣或噤若寒蝉,或附和称是。
轮到李衍时,他出列躬身,用一种带着些许惶恐的语气道:“陛下明鉴!淮阴侯……不,韩信此人,确有不臣之心!昔日在军中,便常有不轨之言!陛下念其功劳,屡加宽宥,不想其竟变本加厉!陛下今日之举,乃为国除奸,大快人心!”
他这番话,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,甚至不惜落井下石。
朝臣中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,有鄙夷,也有了然。
龙椅上的刘邦,深深看了李衍一眼,脸上看不出喜怒,只是淡淡道:“长安君能明辨是非,朕心甚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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