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往“新锐材料”的路上,车内的气氛是一种奇异的平静。叶婧坐在后座,膝盖上摊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,正是汪楠昨晚更新的那份关于“新锐材料”的分析简报。她看得很快,手指偶尔在纸页上轻轻划过,目光专注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汪楠坐在她旁边,身体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街景,内心却远不如表面平静。他能闻到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,能感觉到叶婧专注时那种无形的气场。他提交的这份报告,不仅基于公开数据和他之前的“地下研究”,更融入了沙龙上获得的一线情报,以及对刘博士技术背景的初步挖掘。这是他独立判断和信息的综合产物,他既期待叶婧的反应,又本能地感到不安。
“你提到的这位刘博士,刘文瀚,”叶婧忽然开口,视线没有离开文件,“背景很干净,学术成果也扎实。但你说他‘书生办企业’,判断依据是什么?除了那次沙龙的只言片语。”
汪楠收回心神,转向叶婧,谨慎地措辞:“除了沙龙上听到的评论,我还查了他作为法人代表和核心管理人员的公开访谈记录、公司历次融资公告的措辞,以及一些行业论坛上关于‘新锐材料’管理风格的零星讨论。综合来看,刘博士的公开言论几乎全部集中在技术研发、产品性能、行业趋势上,极少涉及公司治理、市场策略、财务规划等商业运营层面。在几次融资相关的公告中,对资金用途的描述也偏向于‘扩大研发’、‘升级设备’,对如何构建销售网络、控制成本、提升运营效率提及很少。这或许能侧面说明,他的精力和关注点,可能确实更多地停留在技术层面。”
叶婧不置可否,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页,那里是汪楠调整后的、带有情景假设的估值模型简表。“你认为,如果我们介入,提供管理和渠道支持,其价值在一年内有30%到50%的提升空间?”
“这是基于其技术壁垒和市场潜在需求推算的理想情景,”汪楠解释道,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客观冷静,“前提是能够解决其当前的管理瓶颈和产能约束,并成功对接像‘盛达’这样的优质客户需求。如果管理改善不及预期,或者市场拓展受阻,这个提升可能会打折扣,甚至因为扩张带来的新增成本而稀释价值。”
叶婧合上文件夹,抬起头,目光转向车窗外。车子已经驶离繁华的市区,进入一片相对开阔的工业园区。街道变得安静,两旁多是造型方正、风格朴素的厂房和研发楼。
“先看看再说。”她淡淡地说,将文件夹递给前排的王助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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