堵住出口的铁山略微动弹了下,光亮空隙灰尘飞扬。
阿念瞧不清对方的表情。什么都是黑黢黢的,她顾忌着上次受的伤,不能离太近,只伏在地上,用布子垫着饼,一点点推过去。
哪知还差一丈半的时候,那人猛地探头钻进来,拳风堪堪擦过阿念面庞。阿念退得快,手脚并用往后躲了几步,只见那舍不得吃的饼子已被砸成齑粉。
碎渣子溅到脸上,不疼,但心痛。
“你你你能进来,你为什么不自己逃出去!”阿念稳住身形,惊吓中口不择言,“这院子哪里锁得住你!怕是你闯出季家去,都无人能阻!”
喊完又有些后悔,万一桑娘怒不可遏冲过来杀人怎么办。
但桑娘砸碎了饼子就又退回去了,眼风也没给阿念半个。
阿念只能揣测这人不需要食物。也对,若桑娘短于吃喝,如今的身骨怎会强壮可怖。季家人关着她,却也还养着她,怎么个养法不清楚,阿念猜不出这深宅大院里的弯弯绕绕。
眼下没有办法,阿念只好从袖间摸出个紫玉步摇,再次推给桑娘。
“这个你喜不喜欢?应当很贵。”
咚,又一记铁拳,紫玉步摇尸骨无存。
这玩意儿拿出去卖肯定能卖许多钱!就这么没了!
阿念感觉心在滴血。她捏了捏腰间藏的小布包,终究没把嫣娘遗留的零碎拿出来。甬道内充斥着枯草泥土的腐烂味道,什么都是黑咕隆咚的,阿念一时难过,干脆靠着墙壁坐起来,胳膊抱着腿,将下巴搁到膝盖上。
如此,便是自己抱着自己,安安稳稳的,拢作一团。
“我再没有别的东西了。”阿念说,“我自己再没有什么了。你不愿出去,我想出去。你这般厉害,如果能教教我就好了,教我怎么跟人打架,怎么才能不被人看轻。你……你不是做过将军么?多厉害啊。”
在遇见桑娘之前,阿念都不知道,世间的女子还能成为将军。
宫城的禁卫是男子,宦官是缺了物件的男子,逃出建康后,一路见到的官兵也是男子。过水门时惊险异常,她只能匍匐在阴暗的篷布里,那时岸上有个策马张弓的少年郎,真真意气风发,光彩照人,敢把军官的怒喝踩在马蹄子底下。
“裴怀洲说,奴婢只能趴在泥地里。我不信他。”阿念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,“书上说,女子需嫁人,要三从四德,我也不信它。你当初能上战场,自然是不信那些歪理的,对么?”
声音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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