熬到次日醒来,屋内已无他人。旁边矮凳摆着半碗菜粥。凉的,不知是不是放久了,尝着嘴里发酸。
她将菜粥喝尽。
其他宫婢大抵出门做事去。她也该起来了,要清扫偏殿甬道的尘灰,搬运清水和柴火,到了晌午,再洗各个宫殿运来的澡盆。
受罚是昨日的事,到了今天,该做的活儿还得做。
阿念换了套衣裳。摸索着套上鞋子,低头看了看鞋底。
粗麻鞋,底子已经磨薄,快要破洞了。
想要申领新鞋,得花不少工夫。若是给掌事婆婆塞些值钱物什,行事能方便许多,但她手头什么都没有。
只能凑合着穿。
阿念挽了头发,拖着身子出门干活。其间遇见管事的宫人,少不得一顿辱骂指责。受了骂,又误了清扫的时辰,匆匆忙忙去搬柴,眼花耳热头晕目眩。
仲夏的日头,发疯似的要剥脱人的皮。阿念出了一身汗,也分不清是冷是热。
前往杂役房的途中,嫣娘遥遥奔来,握住阿念的手。
“我得了信儿,那位今晚要在坠红园设宴赏月。偏巧莹夫人有恙,不能出席。”
坠红园离得不算远,并非宫中最奢华的去处,胜在清雅别致曲径通幽。而莹夫人是圣上最近宠爱的嫔妃。
阿念瞬间晓得了嫣娘的意思。她扭头看嫣娘,对方娇艳的脸庞泛着明媚的光,表情写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。
“我已讨来了入园侍奉的机会。阿念,今夜过后,我便不再是挤大通铺的我了。”嫣娘语气轻快,视线落到阿念身上,顿了顿,又道,“看在你我相识一场,等我成了贵人,便还你的恩。”
如此笃定能抓住机会么?
阿念不明白。
“为何怀疑我的本事?”嫣娘有些骄傲神气,“我可不是普通奴婢。”
名门望族的身世赐予了她丰厚的底气。即便沦为罪奴,她也坚信,只要能见到皇帝,一切都会改变。
阿念有心劝阻几句,但嫣娘转身就走。在面圣之前,尚有许多琐碎事宜需要准备,没工夫在这里唠叨。
阿念原地站了会儿,沉默走向杂役房。她无法干预嫣娘的决断,只觉着心头不安。勉强敷衍着洗完澡盆,夜里回到屋舍,没能瞧见嫣娘的身影。
枕头底下多了个小布包,打开来,里面有一些碎散银钱,并半块弦月羊脂玉。
这些东西,应当是嫣娘所有的家当了。
阿念躺下歇息,手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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