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是书,是存储器。”苏文说,“里面保存着十七位神经伦理学先驱的完整脑部扫描数据。他们去世前自愿捐赠大脑,用于研究。但三年前,伦理委员会通过新规:所有‘过时’的神经数据应予清理,为新一代研究让路。”
她抚摸着晶体:“这十七位学者,他们的思想、记忆、甚至人格的神经印记,都在这里。按照新规,应该被删除。因为他们的理论‘不符合当代范式’。”
“你偷出来的?”陈未央问。
“我是其中一位的女儿。”苏文说,声音平静但眼神灼热,“我父亲苏明远,神经伦理学奠基人之一。他晚年得了阿尔兹海默症,记忆一点点消散。但在完全失去自我前,他做了全脑扫描,说:‘把我的错误也保存下来。后人需要知道,我们是怎样走错路的。’”
她看着晶体:“委员会说这些数据‘污染了学术纯洁性’。我说,学术的纯洁性如果建立在抹杀历史的基础上,那它不值一提。”
“所以你要在火星重建一个‘神经元图书馆’。”罗森说。
苏文点头:“我要找到安全的服务器,把这些神经印记数字化,让后人可以‘访问’这些思想。不是作为标准答案,而是作为……对话者。让他们知道,曾经有人这样思考过,这样痛苦过,这样错误过。”
禅师傅轻声说:“一念三千。每一个思想都是一个世界。保存世界,即是功德。”
阿明问:“技术上可行吗?在火星?”
“罗森船长已经提供了支持。”苏文看向船长,“他答应在奥林帕斯山基地给我一个实验室。”
罗森点头:“知识不应该有保质期。尤其是那些‘不合时宜’的知识。”
苏文的故事结束后,舱室里沉默了很久。
然后老吴举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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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部分:老吴的故事——被遗忘的手艺
老吴没有拿什么纪念品。他打开随身工具箱,取出一件奇怪的设备:像是扳手和显微镜的结合体,表面有精密的刻度。
“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。”他说,“神经机械校准器。2040年代,所有的机械维修都用AI诊断、机器人操作。但这玩意儿……需要人手。需要直觉,需要‘听’机器运转的声音,‘摸’零件的振动,‘看’磨损的细微痕迹。”
他把设备传给每个人看:“我师父说,好机械师的手,比任何传感器都准。因为手连着心,心连着经验。经验是数据替代不了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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