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球悬浮在黑暗中,蓝白相间,美丽得令人心碎。她能辨认出亚洲的轮廓,中国的海岸线,上海所在的位置——现在只是一个光点,像记忆里的某个微弱信号。
“第一次看?”阿明问。
“嗯。”
“我看了十七次。”阿明说,声音里有某种疲惫,“每次离开,都像死了一次。每次回来,都像重生。但这次……我不回来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阿明沉默了很久。舷窗上倒映出他沧桑的脸,眼角的皱纹像刀刻。
“因为我儿子。”他终于说,“他在火星出生,今年八岁。我上次见他时,他四岁。他说:‘爸爸,火星的天空是粉红色的,地球的天空是什么颜色?’”
他顿了顿:“我说是蓝色的。他说:‘那一定很漂亮。’我说:‘是的,很漂亮。’但我想说的是……没有你在的天空,什么颜色都不重要。”
陈未央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你呢?”阿明问,“为什么去火星?”
“送一样东西。”
“重要吗?”
“对一些人来说,也许不重要。”陈未央说,“但对另一些人来说,可能是全部。”
阿明点点头,不再问。
这时,舱门滑开。大副老刘飘进来,手里拿着平板。
“各位,通知几件事。”他说,“第一,航行期间,每天有两小时可以到观景舱活动——在船头,有更大的窗户。第二,三餐时间固定,错过不补。第三……”
他看向陈未央:“陈女士,船长想见你。”
陈未央心头一紧:“为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带上你的行李。”老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床底的背包。
舱室里所有人都看向她。那种眼神很复杂——好奇,警惕,也许还有一丝同情。
陈未央从床底拿出背包,抱在怀里。
“我跟你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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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随老刘穿过飞船的通道,陈未央第一次看清这艘“幽灵号”的内部结构。它确实是由货船改装的——墙壁上还能看到原来的货舱编号,但加装了生命维持系统、重力模拟器(目前关闭)、和各种航天设备。有些区域明显是后来焊接的,接缝粗糙。
他们来到船桥下方的舱室,门上没有标识。老刘敲门,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:“请进。”
舱室比客舱大得多,有办公桌,有书架(书都固定在网格里),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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