浔河码头的风,带着一股子腥咸和煤渣味儿,往人脖领子里钻。
天色渐晚,码头上扛大个的苦力们陆续散去,留下一地狼藉和几个等着拉晚活儿的车夫。
秦庚把车停在老地方,从怀里掏出个布兜子,里头装着今儿个一天的进项。
铜板碰着铜板,发出哗啦啦的脆响,听着悦耳,可秦庚的眉头却怎么也舒展不开。
这一天跑下来,刨去给平安车行的份子钱,手里头满打满算剩下了二百三十文。
若是放在寻常车夫眼里,这已经是顶破天的高薪,足够一家老小吃喝不愁,还能存下点。
可放在如今的秦庚身上,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。
“这顿皇城特供的茶汤,药劲儿确实霸道,撑了这三天,那股子热乎劲儿才算是慢慢淡下去。可接下来离十五号进山还有十天。”
秦庚心里盘算着这笔账。
十天,得要十副药。
光靠拉车攒钱,五天才能攒出一副药钱。
这中间的缺口,太大了。
要是断了药,这【武师】的经验值涨得慢不说,身体这种高强度的熬炼也扛不住,搞不好还得把底子给练亏空了。
这就是所谓的“穷文富武”。
秦庚叹了口气,把铜板重新揣回怀里,那块大洋更是贴肉放着。
“不管怎么着,饭得吃饱。”
秦庚是练武的身子,消耗大,既然没药补,那就只能靠“食补”。
虽然效率低点,杂质多点,但总比饿着强。
拉起车把,秦庚没往窝棚走,而是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南城的一条背巷。
这里烟熏火燎,满街都是那股子卤煮味儿、汗味儿和劣质旱烟味儿混合在一起的市井气息。
朱信爷常去的那个摊子就在巷口,挂着盏油腻腻的灯笼,照着那口翻滚着老汤的大铁锅。
“五哥来了?”
摊主是个光头汉子,见秦庚把车停稳,立马热情地招呼。
如今秦庚在南城这一片,名号响亮,谁不知道他是能一拳打死人的主儿。
“来点硬的。”
秦庚坐下,没点往常那便宜实惠的卤煮火烧,而是指了指案板上那红得发亮的猪头肉和烧鸡,“三只烧鸡,切两斤猪头肉,再来十个火烧,一碗老汤。”
摊主愣了一下,随即竖起大拇指:“五哥好胃口!到底是练家子!”
不多时,东西上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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