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想一个人待会儿。”
李岩跪着不动。
朱元璋看着他,忽然想起很多人——徐达、常遇春、汤和、刘伯温……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老兄弟。还有……杨嗣昌、卢象升、孙传庭……那些为大明战死的忠臣。
都死了。
就剩他了。
哦,他也快了。
“走吧。”他闭上眼睛。
李岩磕了三个头,起身,一步一步退出去。门轻轻关上。
屋里只剩朱元璋一个人。
很静。
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很慢,很重,像在敲丧钟。
他想起很多事。
想起濠州城外,他第一次穿上红巾军的号衣,兴奋得一晚上没睡。
想起鄱阳湖上,他站在船头,看着陈友谅的巨舰如山压来,手心里全是汗。
想起应天登基那天,文武百官山呼万岁,他坐在龙椅上,觉得天下都是自己的。
想起煤山那棵老槐树,衣带在风里飘。
想起淮安城头,金铉回头那一眼。
想起史可法跪在他面前,说“虽九死其犹未悔”。
想起那枚洪武通宝,在手心里,从冰凉到温热。
够了。
真的够了。
他这一生,两辈子,打过最硬的仗,见过最忠的人,也见过最奸的贼。
值了。
窗外传来脚步声。很轻,但很多。
门被推开。
朱元璋没有睁眼。他知道是谁。
“皇爷……”王承恩的声音,带着哭腔,又带着如释重负,“老奴……老奴回来了。”
接着是另一个声音,沉稳,嘶哑:“臣……史可法,参见陛下。”
然后是第三个,粗犷:“末将黄得功,参见陛下!”
朱元璋慢慢睁开眼。
油灯光里,三个人跪在床前。王承恩老泪纵横,史可法眼睛红肿,黄得功甲胄未卸,身上还有血迹。
“你们……”朱元璋想坐起来,没成功。
王承恩和史可法扶起他,在他背后垫上枕头。
“陛下,”史可法声音哽咽,“臣……臣来晚了。”
“不晚。”朱元璋看着他,“正好。”
他看向黄得功:“黄将军,你……很好。”
黄得功重重磕头:“末将无能,让陛下受苦了!”
朱元璋摇摇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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