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安城的秋天来得早,风里已经带上了运河的水汽味。
城西原本是漕运衙门的地盘,现在腾出来当了“行在”。衙门不大,三进的院子,墙皮斑驳,几处屋顶还漏雨。史可法觉得寒酸,想找更好的地方,被朱元璋拦住了:“够用了。省下钱,多打几把刀。”
搬进去第二天,朱元璋就让人把正堂的匾额摘了,换上块新做的木匾,上面是他亲手写的三个字——“洪武堂”。
字写得不好看,歪歪扭扭,像用刀刻出来的。但没人敢说不好。
匾挂上的时候,史可法站在下面看了很久。金铉悄悄问他:“史大人,陛下写这俩字……是啥意思?”
史可法低声道:“洪武,是太祖爷的年号。”
金铉“哦”了一声,还是不太明白。直到几天后,他才慢慢咂摸出味道来。
行在挂牌的第三天,淮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。本地乡绅、退隐的官员、还有几个闻风赶来的江北四镇使者。正堂挤得满满当当,椅子不够,不少人站着。
朱元璋穿着身半旧的龙纹袍——是从北京带出来的,袖口磨破了,王承恩连夜补的。他坐在上首,脸色还是白,但腰背挺得笔直。
“今日叫诸位来,就说三件事。”他开门见山,声音不高,但堂里鸦雀无声。
“第一,淮安行在,是朕暂驻之地。南京那边,朕已上表,自请监国,督师江北。”
这话说出来,底下人表情各异。有松口气的——好歹还认南京正统;有皱眉的——监国?那到底谁说了算?
“第二,”朱元璋接着说,“江北军政,从今日起,由行在统一节制。各镇兵马钱粮,需按时上报。抗命者,以军**处。”
这下堂里嗡嗡开了。一个穿着锦袍的胖子站起来,是本地最大的盐商,姓周:“陛下,这……这军务大事,是不是该由南京兵部……”
“你管盐的,也想管兵?”朱元璋看他一眼。
胖子噎住了,讪讪坐下。
“第三,”朱元璋站起来,走到堂前,“要募兵。”
他顿了顿,扫视众人:“不是招流民充数。是募敢战之士,建一支新军。名字朕都想好了——”
他转身,指了指头顶那块匾。
“就叫,‘洪武新军’。”
堂里彻底安静了。所有人都看向那块歪扭的匾,又看向皇帝。洪武……这用意,太明显了。
散会后,史可法留了下来。他脸色凝重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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