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的官道上,烟尘如龙,如同一条灰色的巨蟒,蜿蜒盘旋,直扑南方。
一名浑身泥泞的驿卒,甲胄歪斜,紧紧伏在马背上,疯狂催动胯下战马。
他的胸前,斜跨着一个漆木筒,筒上插着三根鲜红的翎羽。
那三根红翎,是最高等级的军事讯息,是八百里加急的死命令。
从北平到应天府,这一路,他已经换了五匹快马。
每到一个驿站,他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。
还未站稳,便有驿卒上前,粗暴地将一碗烧刀子灌入他口中。烈酒入喉,火辣辣的灼烧感迅速扩散,将他麻木的神经重新点燃。
他顾不得歇息,翻身上了另一匹早已备好的快马,继续向南方狂奔。
日夜兼程,他的意识模糊,耳畔只有风声和马蹄声。
当他冲进金陵午门时,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,四肢一软,颓然倒地。
马口中喷出的白沫,夹杂着暗红的血丝,在青石板上蜿蜒开来。
驿卒被甩落在地,摔得浑身生疼,但他顾不得这些。
他连滚带爬地挣扎起身,嗓音嘶哑:“北平……北平捷报!燕王殿下……大捷!”
他的声音在大殿前回荡,却未能立刻传进武英殿。
此时的应天府武英殿内。
殿内的烛火摇曳,将朱元璋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瘦,映照在他的龙袍之上,更显沉重。
朱元璋正伏在御案前。
他面前摆着的是几份关于江南水利的奏折。
那些文官们在折子里大吐苦水,字里行间都在哭穷。
这个说修堤缺钱,那个说赈灾要粮,字迹潦草,墨迹未干。
朱元璋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每一次敲击,都仿佛在敲打着他紧绷的心弦。
这些日子,他的心一直悬着。
北元骑兵南下的消息,他早有耳闻。
北平,那是老四朱棣的封地,也是大明北方的门户。
他知道朱棣素来勇猛,但也深知北元骑兵的悍勇。
三千精锐,足以冲垮任何一支寻常的大明卫所。
他担心,担心老四在北平遭了难,担心北元大军已经叩关了。
殿内死寂,只有炭盆里木炭燃烧的轻微噼啪声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大殿的宁静。
太监总管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,怀里死死抱着那个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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