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天色微明。
昨夜的酒意与炭火的暖意尚未完全从身上散去,北平城特有的清冽寒气,便已透过门缝渗了进来。
朱棣没有带父皇去军士们喊杀震天的靶场,也未前往那座象征着燕地财富的玻璃与钢铁的博览馆。
他选择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。
一行人,轻车简从,直奔“燕王长城”的脚下。
随行的,除了父皇朱元璋与太子朱标,唯有魏国公徐达,以及几名从京营千挑万选、对大明忠心耿耿的核心将领。
这些人,是大明军方的擎天之柱,是这个帝国最锋利的刀刃。
此刻,他们脸上的神情,混合着宿醉后的疲惫与对朱棣口中“终极底牌”的强烈好奇。
越是靠近目的地,周遭的守卫便越是森严。
那些站岗的士卒,身形笔挺,眼神锐利,身上披挂的甲胄与手中的火铳,都与寻常卫所的制式不同。他们看向朱棣的眼神,已经超越了敬畏,抵达了一种近乎信仰的狂热。
他们不认得皇帝,不认得太子,他们只认燕王。
朱元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不动声色,但那双承载了太多杀伐与权谋的眸子,却愈发深邃。
最终,队伍停在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山壁前。
这里,是连高翔这等燕王府心腹都无权踏足的禁地。
朱棣亲自上前,在一块伪装成山石的机关上,用一种复杂的韵律敲击。
“轰隆……”
沉闷的巨响从地底传来,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震动。
眼前的山壁,竟然从中裂开,向两侧缓缓退去,露出一个深不见底、由钢铁浇筑的巨大门洞。
一股混杂着煤油、灼热金属与某种未知气味的浪潮,扑面而来。
“父皇,请。”
朱棣侧身,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朱元璋没有半分犹豫,率先迈步踏入。朱标与徐达紧随其后。
当厚重到令人窒息的钢制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,隔绝了外界最后的光明与声音时,地底的景象,让这位开国皇帝,这位见惯了尸山血海的马上天子,再一次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震撼。
这里,没有人力。
这里,没有畜力。
视线所及的巨大地底空间内,没有一匹马,没有一头牛,甚至看不到几个挥汗如雨的苦力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头钢铁巨兽。
它盘踞在工坊的最中心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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