撑起上半身。这个动作让他痛得额角青筋根根暴起,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。
他无视了这一切,死死盯着马皇后,每一个字都敲击着这位大明“内当家”最敏感的神经。
“其二,【卫所军屯】!”
轰!
如果说“大明宝钞”四个字,带给马皇后的是对丈夫雷霆之怒的恐惧。
那么“卫所军屯”这四个字,则让她这位曾经亲手为将士们纳过鞋底、缝过军衣,看着大明军队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国母,感到了发自骨髓的寒意。
那是大明的龙骨!是国朝的命脉!
“父皇设想,军士屯田自给,卫所世代相袭。”
朱棣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沉重,那不再是单纯的论述,而是一种仿佛来自幽冥地府的控诉,又像是一曲为未来谱写的哀歌。
“如此,便可不耗国库,养兵百万,威慑四海!”
“这个设想,不可谓不宏大!不耗天下百姓一粒米,便能养活一支百万雄师,横扫大漠,镇压四方!这是何等的气魄!何等的壮举!”
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那份初心的敬意。
“可是!”
突然,他话锋一转,音量猛地拔高!那声音不再沉重,而是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与愤怒!
“母后!如今才洪武十二年啊!”
“才十二年!”
“儿臣在北平!在儿臣的就藩之地!亲眼所见!那些卫所的指挥使、千户、百户!那些父皇最为倚重,视作手足的老兄弟、老功勋!他们是怎么做的?!”
他的质问如同重锤,一锤接着一锤,砸得马皇后脸色煞白,身体微微摇晃。
“他们疯狂地侵吞军田!他们将朝廷明文规定,分给普通兵士赖以为生的屯田,用各种手段划归到自己名下!变成了他们的私产!”
“他们私役兵士!强迫那些本该操练杀敌之术的儿郎,去给他们种私田,盖私宅,当他们的家奴!”
“父皇设想中,那些保家卫国、自给自足的‘大明军士’,正在沦为那些‘勋贵军官’的私人农奴!”
朱棣的情绪彻底失控,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背后的杖伤,一股钻心的剧痛直冲天灵盖。
他疼得浑身一颤,眼前阵阵发黑,但他却毫不在意,反而像是被这股疼痛点燃了最后的疯狂。
“兵士身份世袭,子孙永为军户,世代为奴,毫无晋升之望!”
“他们起早贪黑,风吹日晒,终日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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