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几分钟,声音没了。
继续拍。
拍完最后一页,他看看表,九点四十。时间差不多了。
他把胶卷从相机里取出来,装进那个特制的小铁盒里——铁盒防水,扔水里泡一天也没事。然后把文件原样放回抽屉,锁好。相机藏回柜子底层。
一切收拾妥当,他穿上外套,拿起雨伞,走出办公室。
走廊里灯没全开,一段亮一段暗的。他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,一下,一下。走到楼梯口时,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,门关着,但灯还亮着。得开着灯,让人以为他还在。
走出大楼。雨还在下,不大,但细密,打在伞面上沙沙的。
他没叫车,走路去码头。雨夜的路不好走,坑坑洼洼的,积水的地方多。他走得小心,绕开水洼,但裤脚还是湿了半截。
走到半路,忽然想起什么,转身进了一家小酒馆。
“老板,打二两烧刀子。”他说。
老板是个胖老头,正在柜台后头打盹,听见声音抬起头,看见是他,笑了:“余长官,这么晚了还喝?”
“解解乏。”余则成说。
老板打了酒,用个小陶壶装着递给他。余则成付了钱,接过酒壶,没喝,揣进怀里。酒壶是温的,贴着胸口热乎乎的。
走出酒馆,他继续往码头走。雨好像大了点,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。
到码头时,差十分十点。码头上人少,只有几个工人在卸夜班货,灯光昏暗,人影绰绰的。雨雾蒙蒙的,看不太清楚。
余则成走到三号仓库后面,那儿有棵老槐树,树下有个石墩子。他坐下来,把伞收好靠在一边,从怀里掏出酒壶,拔掉塞子,往嘴里灌了一口。
酒很烈,辣得他直皱眉头。他又灌了一口,这次更猛,呛得他咳嗽起来。咳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他抹抹眼睛,看看四周。没人。
老赵应该快来了。
正想着,远处传来脚步声。不是一个人的,是好几个。还有说话声。
余则成心里一紧,赶紧把酒壶塞子塞好,揣回怀里。手伸进口袋,摸着那个小铁盒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他侧耳听,能听出是巡逻队的那帮人,走路脚重,皮鞋踩在湿地上吧嗒吧嗒的,还喜欢聊天,嗓门大。
怎么办?
跑?来不及了。而且一跑更可疑。
他脑子飞快地转。忽然有了主意。
他站起身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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