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后悔?”
“现在不后悔。”林逸笑了,“以后后悔了再说。”
“行。”张半仙一饮而尽,“那老朽就陪你疯一把。反正七十多了,够本了。”
小木头和周文启对视一眼,都笑起来,笑着笑着眼圈又红了。
第二天,咨询处照常开门。
但细心的人会发现,林逸在整理行装了。不显眼,但一点点在收拾:书捆好了,笔记归类了,常用的物件打了包。
赵寡妇来送鸡蛋时,盯着墙角那堆行李看了半天,小声问:“林先生,您……要出远门?”
林逸正在给老王讲怎么看云图,闻言顿了顿:“准备着,有备无患。”
赵寡妇没再多问,放下鸡蛋走了。但下午再来时,带了十几个街坊,每人手里都提着东西:腊肉、干粮、鞋垫、甚至有一小包碎银子。
“林先生,”赵寡妇眼睛红红的,“俺们知道留不住您。这些您带着,路上用。”
林逸推辞,推不掉。
老王也来了,递过来一把新伞:“林先生,这把是特制的,伞骨加了两根,结实。伞面上我让写字先生题了字——”
林逸展开伞面,上面是工整的楷书:
“脚踏实地,仰望星空。”
老王搓着手:“俺不懂啥意思,但写字先生说,这词配您。”
林逸握着伞柄,手心发烫。
傍晚,郑生他们又悄悄来了,这次带了更多书生,有二十多个,把后院挤得满满当当。郑生说:“林先生,我们都商量好了——您若走,我们凑钱给您当盘缠;您若留下,我们就轮流来‘帮忙’,顺便‘偷师’。”
林逸看着这一张张年轻的脸,忽然觉得,值了。
夜深人散后,他独自坐在院里。桂花香更浓了,甜丝丝的,混着夜露的凉。
张半仙晃悠出来,递给他一张纸:“喏,老朽给你卜了一卦。”
林逸接过,纸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符号,看不懂:“这什么卦?”
“瞎画的。”张半仙笑,“但卦辞是真的:前路多艰,但步步生莲。”
“莲?”
“对,莲花。”张半仙望向夜空,“污泥里长出来的,才最干净。”
林逸也抬头看天。星星很密,一颗一颗,像撒了一把银钉。
他不知道前路有什么。不知道下一座城欢不欢迎他,不知道下一个刘老爷会不会更难缠,不知道“林大仙”这个名字,能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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