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羞恼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惊疑。
林逸拱拱手:“承让。该我写字了。”
他拿起炭条,在另一张黄纸上写了个字。
字更简单:一。
就一横。
张半仙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“一”字,眉头紧锁。这字简单到极致,反而最难解。他沉吟半晌,开口:“‘一’者,数之始,物之极。天得一以清,地得一以宁……你写此字,是想说,你想做这镇上算命行当的‘第一人’?”
很传统的解卦,引经据典,听着挺唬人。
林逸却摇摇头:“没那么复杂。”
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
林逸指了指桌上:“这张纸,是您带来的。纸边有裁切的毛边,说明是您自己裁的。纸面泛黄,是陈纸。您一个算命先生,用陈纸给人写卦辞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看着张半仙:“老先生,您最近生意不太好吧?连裁新纸都舍不得了?”
张半仙脸色又变了。
林逸继续:“‘一’这个字,横着写,就是一条线。这条线可以是路,可以是门槛,也可以是……”他指了指张半仙道袍袖口内侧那处不起眼的补丁,“一道缝补的痕迹。”
全场再次安静。
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张半仙的袖子。老头下意识想把袖子往里藏,但已经晚了。
那处补丁针脚细密,颜色接近,不仔细看真发现不了。但被林逸点破后,所有人都看见了——堂堂张半仙,道袍居然打补丁?
这可比牙缝有谷壳更丢人。
张半仙整个人僵在椅子上,嘴唇哆嗦着,半天没说出一个字。
林逸站起身,平静地说:“这一横,是您生活的现状——勉强维持,缝缝补补。您想压我一头,不是因为我坏了规矩,是因为您怕。怕我这新来的,把您最后那点生意也抢走。”
这话说得直接,甚至有些残忍。
但张半仙没反驳。他低着头,看着自己袖口的补丁,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。
围观的人群也安静下来。刚才的笑闹声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沉默。有人露出同情之色,有人若有所思。
林逸心里叹了口气。他本不想把话说这么透,但这场比试,他必须赢——不光为摆摊,更为那笔还没还的债。
“第一场,算我赢。”林逸说,“张老先生,还比第二场吗?”
张半仙缓缓抬头。他脸上的怒色已经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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