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来,“你最近……总觉得你不太对劲。戴着吧,图个安心。”
“谢了。”
“客气啥。”王俊杰挥挥手,这次真的走了。病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,锁舌扣进锁孔的声音很轻,但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病房重新陷入寂静。
阳光已经移到了西墙,在白色墙面上投下窗格的影子。那些影子随着时间缓慢地爬行,从墙壁移到地板,从清晰变得模糊。黎川低头看着掌心的平安符,红绳在指尖缠绕,那种粗糙的、真实的触感,让他忽然很想哭。
他小心地把平安符放进贴身口袋,和银卡放在一起。
一冷一热,一软一硬,像两个世界的信物,在他胸口的位置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贴在一起。
夜晚的降临是有声音的。
先是远处街道的车流声逐渐稀疏——晚高峰过去后,城市的脉搏开始放缓。
而后是医院走廊的灯一盏盏熄灭,从远到近,像多米诺骨牌倒下。
最后是各种仪器进入夜间模式的低鸣:监护仪屏幕切换成更暗的绿色,输液泵的提示音调低,空调系统从强力制冷转为轻柔的送风。
这些声音共同构成了一张网,既标示着时间的流逝,又凸显着流浪者的孤独。
黎川靠坐在床上,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——平稳,规律,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,像某种原始的鼓点。也能听见输液管里液体的滴落声,嘀,嗒,嘀,嗒,每一声之间的间隔精确到毫秒,像生命的倒计时。
护士在九点半准时来换了最后一次药。她是个年轻的女孩,脸上还有些未褪尽的婴儿肥,但动作熟练得像个mc老兵。
“晚上好好休息。”她说,声音很轻,像是怕吵醒什么,“不舒服就按呼叫铃。明天早上医生查房后,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“知道了,谢谢。”
护士离开时顺手带上了门。锁舌扣进锁孔的声音,像给这个夜晚盖上了封印。
现在,病房里只剩下黎川一个人。
他没有开灯。黑暗从房间的四个角落开始蔓延,像墨水滴进清水,缓慢而坚定地吞噬着光的地盘。
窗外的城市灯光透进来,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——对面大楼的霓虹招牌,在墙上投下暧昧的暖光;街灯在天花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;偶尔经过的车灯带来的光影迅速掠过路面,像某种无声的探照。
黎川抬起头。病房里电子钟表的荧光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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