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能救我?”
贾贵平眼神中散发出渴望。
他不想死。
毒害宋老夫人的罪是板上钉钉的,但他的妻女怎么办?即便是求仇人,他也不得不低这个头。
宋韫斜眼看他,也不绕弯,“活罪难逃,死刑改流放,路上差人打点一番,也不是不能换个地方重新生活。”
可贾贵平还是不明白,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:“为什么?”
“你是聪明人,这是我们宋家内宅的争斗,你帮那梁梦依做的事都列个明书来,我说到做到。”
“呵,我还不至于这么蠢,我若供出了她来,难不成她会留我性命?”
宋韫垂眼看着他,活生生一个人,在她眼里只如一堆烂肉。
这个贾贵平是梁梦依娘家给她留的人,平日里以游医的模样示人,只和梁梦依暗中接头。二十年的时间里,贾贵平这把刀越磨越锋利,而其中一块磨刀石,就是宋韫已经记不清样子的生母……
“你觉得你还有得选?”
宋韫一声讽刺的冷笑,转身离开了牢房。
她知道,贾贵平能做心狠手辣害人之事,定然惜命极的。
牢房里只剩下翠丫,她把纸笔摊在了木板床上,眼神落在贾贵平变形的手指头上,才道:“你念,我写。”
牢狱外出来,有一处长廊。
此处荒凉,中庭石板缝隙里草儿冒芽了也无人打理。
宋韫站在廊下,一身青绿色男子长衫,腰间红色长带随风飘扬,还坠着那枚墨纹玉佩。
她放空着恍惚,若这一世重活在出生那刻,她是不是就会记得阿娘的样子了……
“你是何人?”
一道清亮的男子嗓音,将宋韫的思绪瞬间拉回。
她转身,便见侧边道上过路的二人。
前者问话的,一身灰衫侍卫装扮,腰间挂着一把短刀;侍卫身旁的,虽着常服,但靛蓝色的衣袖处绣着蟒图暗纹。
宋韫立刻俯身拱手,头埋得低低的,才道,“草民在此处等家人,无意挡了贵人的路。”
说着,她碎步后退,人快贴身后的木头柱子上了。
“你……”
侍卫还要质问,那贵气的男子抬手低声阻止,“莫节外生枝。”
话罢,带着人从宋韫的身前走过。
宋韫一直低着头,直到余光见不到二人的鞋子,才抬头。看着进牢狱的那两个背影,她眼神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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