愧疚,也非恐惧,更像是一种精密的、下意识的评估,如同程序在扫描新输入的数据,计算其剩余价值和可利用点。
星澜走到他面前,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。这个距离不近不远,刚好超出肢体突然发难的范围,又足以让对话清晰。
“我只问一件事。”她说,声音在寂静的禁闭室里格外清晰,“你让我爸爸……变成晶体的那一刻,他最后说了什么?”
周墨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问题。他愣了几秒,嘴角习惯性地扯动,露出一个混杂着疲惫和某种扭曲玩味的笑容:“你想听官方版本,还是真实版本?”
“真实版本。”星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。
“好吧。”周墨向后靠了靠,背抵在冰冷的墙上,语气变得轻松,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,仿佛在谈论一件久远的、无关紧要的轶事,“他说:‘告诉我女儿,爸爸变成了星星,在天上看着她。’很老套,对吧?但实验体最后总要说点这种话,给自己找点意义,也给活着的人留点念想。人之常情。”
星澜静静地听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,越发深邃。
“就这些?”
“就这些。”周墨耸了耸肩,一个略显夸张的动作,“不然呢?你觉得他会在那种时候突然顿悟,说出什么惊天动地、深刻隽永的遗言?不会的。人在面对无法抗拒的终结时,往往都很……平庸。林夕也不例外。他只是一个牵挂女儿的父亲,说了句最普通的、父亲会说的话。”
星澜点了点头,没有再追问,转身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周墨突然叫住她,身体前倾,声音压低,带上了一丝熟悉的、蛊惑般的急切,“你现在不一样了,星澜。你接收了林夕的全部情感遗产,你体内有我精心培育的共鸣能力。你现在是活着的、行走的情绪奇点!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?无与伦比的影响力!我们可以重新合作,换一种方式。我不当王了,你当!你成为墟城真正的、受所有人爱戴的女王,我辅佐你,我们完全可以——”
星澜回过头。
就在她回头的瞬间,她的眼睛变了。不是变成金色,而是瞳孔深处,仿佛有某种极其古老、沉重、静谧的东西苏醒了。那目光如有实质,穿透空气,落在周墨身上。
周墨的声音猛地卡在喉咙里。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、近乎窒息的压迫感,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脖颈,挤压着他的胸腔。那不是物理的暴力,而是某种更深的、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威压——仿佛他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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