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了墓园里母亲的话:你有权选择不当神。
但如果不当神意味着放任苏未央变成石头,放任自己变成怪物,那这选择权又有什么意义?
他收回手,看向陆清音。
“做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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绑定仪式在午夜零点正式开始。
陆清音关掉了应急灯。房间陷入黑暗,只有设备屏幕的冷光、探针针尖的蓝光、还有苏未央雕像内部那微弱的金光。三种光在黑暗中勾勒出诡异的轮廓,像某种邪异仪式的祭坛。
她给陆见野注射了抑制剂。针尖刺入颈侧时,陆见野感觉到一股冰流涌入血管,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。外面的情绪噪音减弱了,秦守正的声音模糊了,世界暂时退回到一个可以忍受的距离。但代价是,他感觉到体内的金色脉络在躁动——抑制剂像一层薄膜暂时包裹了它们,但它们在里面挣扎、膨胀、积蓄力量,等待薄膜破裂时更猛烈的爆发。
“时效大约两小时。”陆清音拔掉针头,“够完成第一阶段。但第二阶段开始后,我不能再用抑制剂,否则会干扰连接稳定性。”
陆见野点头。他在病床边坐下,铁架在他体重下发出呻吟。陆清音将苏未央的雕像小心地捧起,放在他摊开的掌心里。水晶的重量很轻,但陆见野感觉像托着一座山——一座即将崩塌的、里面囚禁着一个灵魂的山。
“第一阶段:频率同步。”陆清音调整着设备,屏幕上的波形图开始跳动,“你需要主动降低所有情绪防御,完全开放,让她进入。像拆掉你意识周围所有的墙,打开所有的门,撤走所有的卫兵。你要赤裸地、毫无保留地、像新生儿一样迎接她。”
陆见野闭上眼睛。他深呼吸,试图放松,但身体的本能在抵抗——二十年来,他的测写能力让他习惯了筑起高墙,习惯了对所有外来情绪保持警惕,习惯了在意识的边境设置哨卡。现在要拆掉这一切,就像要一个士兵在战场上主动卸下盔甲、扔掉武器、躺在地上露出喉咙。
他必须做。
他想象着墙在倒塌。不是轰然倒塌,是缓慢的、一块砖一块砖地拆除。他想象着门在打开,不是热情地敞开,是生锈的门轴艰难转动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他想象着哨兵在撤离,不是整齐的列队,是疲惫的、不情愿的、一步三回头的撤退。
起初,什么也没发生。
掌心的水晶冰凉,安静,像一块普通的石头。
然后,变化开始了。
水晶内部的金光开始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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