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应该让你……”他停顿了很久,久到窗外的云都移动了一寸,“成为不会痛的存在。”
他弯腰,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银色的冷藏箱。箱子不大,但看起来很重,拖出来时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打开箱子,冷气涌出,在温暖的病房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,像幽灵的呼吸。
箱子里整齐排列着七枚情核。
不是金色的,是各种暗淡的颜色:暗红如凝结的血,灰白如死人的脸,深紫如溃烂的伤口,墨绿如沉潭的苔藓……
来自那七名“情感死亡”的研究员。他们最后的情感——愧疚、恐惧、悔恨、罪孽——被提取、固化、封装,成了这些小小的、发光的结晶体。
秦守正取出一枚——暗红色的愧疚——动作轻柔得像在拿取易碎的骨灰盒。他将情核插入床边仪器的一个隐藏接口。仪器启动,发出低沉的嗡鸣,像远方传来的丧钟。情核开始融化,从固态变成液态的光,黏稠的、缓慢的,顺着透明的管道流向陆见野的身体。
“吸收他们。”秦守正轻声说,像在念诵某种古老的、邪恶的咒语,“吸收所有的罪、悔、恐惧。让这些污秽流过你的身体,然后沉淀,然后封存。然后你就干净了,我的孩子。所有的罪孽,所有的负担,都由他们承担。他们自愿的,记得吗?他们用这个来赎罪。”
他一枚一枚地注入。
暗红色的愧疚,灰白色的恐惧,深紫色的悔恨,墨绿色的罪孽……七枚情核,七种负面情绪,全部注入陆见野体内。昏迷中的少年身体开始抽搐,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,曲线乱跳,但秦守正没有停。他的手很稳,表情很平静,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——父亲给生病的孩子喂药。
最后一枚情核注入完毕。
他关掉仪器,俯身,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白手帕,轻轻擦掉儿子额头的冷汗。动作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现在你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他说,声音里有一种诡异的满足,“没有罪孽,没有愧疚,没有恐惧。你会变得纯粹,干净,像一张没有被污染的白纸。你会成为……完美的存在。”
就在这时——
记忆画面突然出现干扰条纹。
像老式电视机信号不好时的雪花,闪烁,扭曲,跳动,发出刺耳的滋滋声。画面变得不稳定,颜色失真,边缘模糊。
然后,一个新的视角切入。
不是陆见野的视角,不是秦守正的视角。
是第三只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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