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开始吧。”
他转身,面对画布。抬起那支注射器般的笔,笔尖对准自己的太阳穴。没有犹豫,按下笔尾的按钮。
笔尖刺入皮肤。
很轻的一声“噗”。
林夕的身体猛地绷直,眼睛睁大,瞳孔扩散。他的表情凝固了——不是痛苦,不是恐惧,是一种空茫的、仿佛灵魂被抽离的空白。淡金色的液体从笔身流入他的大脑,同时,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从他体内被抽出,顺着笔尖,流进笔身,再通过笔尖与画布接触的点,注入画布。
画布上的《悲鸣》开始“活”过来。
漩涡旋转的速度加快,颜色变得更加浓郁、更加深邃。靛蓝中渗出暗红,暗红里长出墨绿,墨绿深处泛起漆黑。那些颜色不再是简单的颜料,有了质感,有了重量,有了温度。它们在画布上流动,像血液在血管里奔流,像情绪在神经里传递。
林夕的身体在枯萎。
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。皮肤失去光泽,肌肉萎缩,头发从发根开始变白。他站着,但像一株被抽干水分的植物,正在迅速风干、脆化。只有那双眼睛还亮着,但那光芒也在黯淡,像即将燃尽的蜡烛。
秦守正站在他身后,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数据。他的嘴唇在动,无声地念着什么,可能是读数,可能是祈祷。
画面开始闪烁,不稳定,像信号不良的电视。
第三个画面切入:
还是画室,但时间又过去了。林夕已经不成人形。他坐在轮椅上,瘦得只剩骨架,皮肤紧贴着骨头,像蒙在骷髅上的羊皮纸。他裹着毯子,但毯子下身体的轮廓小得可怜。他的头发全白了,稀疏地贴在头皮上。
但他还在画。
《悲鸣》已经接近完成。画布上的漩涡深邃得仿佛能吞噬灵魂,颜色在自行流动、混合、分离,像有生命在画布下呼吸。
林夕的手已经拿不动笔了。他的手指关节严重变形,像枯树枝。秦守正站在他身后,握着他的手,帮他稳住笔——还是那支注射器般的笔,但笔身里的液体已经快空了。
笔尖落在画布上,不是涂抹,是“注入”。每画一笔,林夕就抽搐一下,像被电击。他的眼睛半睁着,瞳孔浑浊,已经没有焦点。
“最后……一笔。”他嘶哑地说,声音轻得像耳语。
秦守正握紧他的手,引导笔尖,在漩涡的最深处,点下了一个小小的、漆黑的点。
那个点一接触画布,就像黑洞般开始吸收周围所有的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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