批石头加固堤岸、打造更结实的沉箱,我们就能真正在江边站稳脚跟。到那时,怒江就不再是天堑,而是我们的路——通往盐、通往铁、通往粮食、通往活路的路。”
他看向赵铁山:“赵猎头,你进山打一头三百斤的山猪,能换多少盐?”
赵铁山愣了一下,闷声道:“…十来斤。”
“如果我们能从江上,用山里多到没人要的普通麻石、木材,换回外面便宜的盐和海鱼呢?”肖扬又问,“如果我们村有了码头,县城、郡城的商人愿意把货物运到这里来交易,村里人编的竹器、采的山货,是不是能卖出更好的价钱?到那时,你打的猎物,还用只换十来斤盐吗?”
赵铁山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。他脑子里那根只认拳头和眼前肉的弦,第一次被“交换”“价钱”“更多”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拨动了。他不懂那些大道理,但他听懂了一件事:有了那个什么码头,他拼命打来的东西,能换更多东西。
老村长的手在微微发抖。他活了六十多年,听得最多的就是“靠山吃山,靠水…离水远点”。可现在,有人告诉他,他们祖祖辈辈害怕、诅咒的怒江,下面可能藏着一条让全村人吃饱穿暖的路。
“肖…肖先生,”老村长的声音干涩,“您说的那矿石的消息…当真?紫霄宗的大人们,当真会卖?”
肖扬点了点头。他脑海中的简报,信息源标注模糊,但结论清晰笃定。这三个月,他靠着简报上或大或小的“信息”,已经让村里人尝到了甜头。信任,需要积累,更需要一次又一次被验证。
“消息确凿。但盯上这批废矿石的,绝不止我们。下游的几个镇子,只要不傻,肯定也能收到风。我们唯一的优势,”肖扬顿了顿,目光再次投向怒吼的江面,“就是我们知道得最早,也最清楚,他们缺的不是买家,是一条能让他们省下巨额运费的水路。而我们,只要能在七天内,在鬼哭滩弄出一个能让运矿石的小船靠岸的‘点’,哪怕只是个临时木筏码头,我们就赢了这第一阵!”
他转过身,面对全村男女老少,声音陡然提高,盖过了江风:“愿意赌一把,给子孙后代挣一条稳稳当当活路的,拿上家伙,跟我去江边量地!不愿意的,不怪,留在村里,该做什么做什么!”
人群安静了几息。
老木匠第一个站出来,默默拿起了自己的斧头。接着是那两个扛过包的老汉,他们眼里有光,仿佛回到了年轻力壮、在码头讨生活的时候。然后是家里有半大小子的妇人,推着自己儿子往前站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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