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半步。
年幼的张梁被这些目光刺得手一抖,险些差点把碗摔了。
他鼓起勇气,把碗塞到那倚墙喘息的老农手里,结结巴巴:“我….我哥张角给的……”
听到此话,老农枯瘦如柴的手碰到温热的陶碗,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他浑浊的眼睛看了看碗里粘稠的粥,又抬头看了看院内躺在破椅上一动不动的张角,最后目光落在张梁紧张的小脸上。
他嘴唇翕动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,最终,他只是深深地弯下腰,几乎要把额头磕在泥土上,然后才用双手死死护住那碗,转身拉着孙子,踉跄着快速融入了流民的队伍,背影仓惶,仿佛怕下一刻这施舍就会被收回,或招来更可怕的觊觎。
一碗粥,像一滴水落入滚油。
短暂的死寂后,流民的队伍发生了微妙的骚动。
更多的目光投向这座破败的院落,投向那扇敞开的柴门,以及门内隐约可见的,躺在椅中的少年。
窃窃私语声响起,听不真切,却带着一种危险的嗡嗡声。
张梁飞快地缩回院子,紧紧关上柴扉,背靠着粗糙的木门,小胸脯一起一伏。
他感到一种陌生的恐惧,比饿肚子更可怕。
张角依旧闭着眼,仿佛对外面的一切无知无觉。
但搁在扶手上的手指,却微微收紧,掐进了腐朽的木纹里。
他知道会发生什么。
网文套路里他写过太多。
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
在这易子而食都不鲜见的年景,一碗白粥显露的余粮,足以引来饿狼。
果然,没过多久,柴门就被拍响了。
不是礼貌的轻叩,而是带着急躁和虚张声势的拍打。
“后生!开开门!”
“行行好,给口吃的吧!孩子快不行了!”
“俺们看见你还有粥……分一口,就一口!”
声音杂乱,有男有女,带着哭腔和哀求,但也藏着试探与贪婪。
张梁吓得浑身一颤,看向张角。
张角终于坐直了身体。
破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和更深的疲惫。躲不过的。
他站起身,十六岁的身体单薄得像风里的芦苇,但脊背却挺得笔直。
他走到柴扉边,没有立刻开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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