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前,青霞山巅,草庐旁。
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枯坐在棋盘的对立面,二人不知摆了多少次,推演过多少次局面的走向,都无法满意。
“比起一时的输赢,在我看来文脉之争本就不该出现。”
年轻人皱着眉,棋局无论怎么看,最后的结果都是两败俱伤,没有善果。
“若不该出现便不会有,这世上又怎会有如此多的纷争。”
老人摇头叹息,他又何尝愿意重复这种无谓的斗争。
“若是将这棋盘掀了,如何?”
年轻人像是想到了什么,两眼放光,“既然重开了无数局,都没有双赢的局面,不如掀了算了。”
“如何掀?又由谁来掀?”
老先生一问便是两句,这般离经叛道的想法,也就不过及冠之龄便入得超凡入圣之境的年轻人才敢妄想。
“我们自然不够分量,可祠堂的那位当是有掀棋盘的资格吧。”
年轻人狡黠一笑,将目光投向至圣先师的祠堂,“若院长能有这般魄力,那我也不介意舍命陪君子一番。”
“分量是够了,可如何让两派归心呢?”
老人经过这几日的对弈,明白年轻人不是轻佻之辈。
若能请得儒圣显灵,颁布法旨,天下的读书人自当遵循。
“我这里有四句箴言,院长可愿一听?”
年轻人袖中青气翻涌,偌大的棋盘上只剩四子。
老人神色郑重,“自是洗耳恭听。”
……
三日后的今天,杨明院长肃然长揖于至圣先师祠堂前。
耳畔,是四句箴言隆隆作响,外头是年轻人打算终结这五百年争斗的宣言。
院长沧桑的目光扫过墙上那一排排镌刻着历代书院院长名讳的牌位。
每一尊牌位下,都沉睡着一段段曾纵横文脉的文道精魂。
“文脉之争五百年,到头胜负总成空。”
杨明院长指尖轻轻抚过最近一尊牌位的裂痕,声音里带着五百年光阴沉淀的厚重。
“若能用我等残魂为引,唤天下读书人同归一心,莫说借圣人之笔,便是要这满室文胆碎成齑粉,又有何惧?”
言罢,他撩袍跪地,额头触地时几乎要将满腔热血都融进这声请求里,“请文脉成全!”
死寂已久的祠堂突然泛起震颤,那些只剩淡淡灵韵的牌位竟如听到战鼓的老兵,纷纷嗡鸣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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