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扑上去用牙咬,用手掐。他脸上、身上全是血,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,活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
副将冲到他身边,嘶喊着啥,但他啥也听不见。耳边只有喊杀声、刀剑撞得叮当响、骨头碎了的咔嚓声,还有弟兄们临死前的怒吼。
不知杀了多久,前方忽然一空。
石宝踉跄一步,抬头一看——他竟从铁浮屠的阵中杀穿了!
身后,厮杀还在继续。但拦路的铁浮屠已经被冲散,一条通往北方的血路,被他们用命铺出来了。
“将军!咱们……咱们冲过来了!”副将满脸是血,却咧着嘴笑,露出两排带血的牙。
石宝抹了把脸,抹下来一手血,看向北方。居庸关的方向,烟尘冲天,隐约能听见厮杀声。
“还能战的,上马。”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,跟破锣似的,“继续北上,去帮岳将军!”
“那受伤的弟兄……”
“留下。”石宝翻身上了一匹无主的战马,声音硬得像铁,“能走的自己往山东赶,走不了的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眶红了,“给个痛快,别留给金虏折磨。”
没人说话。轻伤员默默上马,重伤员互相搀扶着,走到路边坐下。有人掏出短刀,有人解下弓弦,脸上没有惧色,只有一股子决绝。
石宝最后看了一眼这些跟着他从梁山出来的老弟兄,一抖缰绳:“走!”
残存的两万余骑,跟着他向北狂奔。身后,是数千具尸体,和一条用血肉铺就的路。
辰时,汴京城外十里,林冲大营。
林冲站在望楼上,瞅着远处的汴京城墙。城头旌旗招展,守军密密麻麻,但仔细一看就知道是虚张声势——不少都是刚抓来的民夫,手里的刀都快握不住,姿势歪歪扭扭的,跟没上过重场的雏儿似的。
“将军,城里有动静!”副将指着城门,声音有些兴奋。
林冲眯眼瞅去。汴京东门——朝阳门,竟然缓缓打开了。不是大军出城,是一群百姓,扶老携幼,背着包袱,跟逃难似的往外涌。
“逃难的。”林冲淡淡道,“传令下去,让开道路,不许阻拦。在营外设粥棚,逃难的每人能领一碗粥,两个炊饼。”
“将军,这……万一有细作混在里面……”
“细作就细作。”林冲摆了摆手,“王上说了,攻心为上。咱们越是大度,城里的人心就越乱。到时候不用打,城自个儿就破了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另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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