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底的血丝,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,混合着那股甜腻的新熏香,形成一种诡异的味道。
“所以,”他声音压得很低,“一碗粥,就能让你忘了你母妃是怎么死的?”
楚明昭指尖收紧。
“奴婢没忘。”
“那你现在在做什么?”萧绝伸手,捏住她下巴,“跟我谈条件?讲人情?楚明昭,我养你六年,不是为了让你变成这种优柔寡断的废物!”
他力道很大,捏得她下颌骨生疼。
但她没躲。
“主人教过,”她看着他,眼眶发红,但没眼泪,“刀要知道该指向谁。靖安侯夫人不是敌人,她儿子也不是。”
“可他手里有我要的东西!”
“那就用别的方式拿!”楚明昭第一次拔高了声音,“偷,抢,骗。除了利用那碗粥的人情,什么都可以!”
话音落,她自己都愣住了。
萧绝也愣住了。
他松开手,退后一步,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打量着她。
书房里死寂。
窗外的风声,远处的更鼓声,都变得格外清晰。
良久,萧绝转身,走回书案后。
“跪下。”他说。
楚明昭起身,走到书房**,跪下。
脊背挺得很直。
“祠堂,三日。”萧绝声音恢复了平静,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好好想想,你究竟是谁的刀。”
“是。”
她磕头,起身,退出书房。
祠堂很冷。
深秋的夜风从窗缝钻进来,吹得长明灯的火焰摇晃不定。
楚明昭跪在蒲团上,面前是一排排萧家先祖的牌位。
最上方那个最新的,是萧绝父亲的。
三年前病逝的异姓王,据说死因蹊跷。
她跪得笔直,眼睛看着那些牌位,脑子里却空空如也。
第一夜,她没睡。
第二夜,她开始发烧。
许是祠堂太冷,许是心神激荡。额头滚烫,浑身发冷,膝盖跪得麻木,像不是自己的。
子时左右,她听见门外有脚步声。
很轻,但熟悉。
是萧绝。
他没进来,只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。
她能看见他投在门纸上的影子,高大的,沉默的,像一尊守护神。
影子停留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然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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