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着瓦罐出了门。
后院最荒僻的角落,靠近围墙的地方,长着一丛杂草。
白天她路过时看见过。
其中几株,叶子是心形的。
她蹲下来,借着月光,仔细辨认。然后伸手,连根拔起。
根须带着湿泥,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。
她抖掉泥土,把整株草塞进瓦罐。
又拔了几株。
直到瓦罐装满大半。
回房,关紧门。
她把草倒出来,在油灯下一株一株检查。挑出根茎最粗壮的三株,用剪子剪碎,放在捣药臼里。
剩下的,重新塞回瓦罐,藏到床底最深处。
捣药的声音很轻,闷闷的,被夜风吹散。
半个时辰后,她摊开手心。
掌心里是一小撮捣烂的草泥,汁液墨绿,散发着刺鼻的苦味。
断肠草的根。
《毒经》里没写的是:断肠草的叶有毒,根却是解药——以毒攻毒,但剂量必须精准。
多一分,自己先死。
少一分,解不了毒。
她盯着那团草泥,看了很久。
然后闭上眼睛,捏起一小块,放进嘴里。
苦。
苦得舌头发麻,喉咙发紧。
她强迫自己咽下去。
胃里立刻翻搅起来,像有火在烧。她趴到墙角,干呕了几声,没吐出东西。
额头上渗出冷汗。
但指尖那点若有似无的苦味,渐渐散了。
她瘫坐在地上,背靠着冰冷的墙,大口喘气。
油灯的光晕在眼前晃动。
许久,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走到桌边。
摊开纸,研墨——用自己藏在枕头下的、从账房偷拿的普通墨锭。
提笔。
写下第一个字。
杀。
比白天写的好看些,至少不晕墨了。
她盯着那个字,看了很久。
然后翻过纸,在背面又写了一个字。
萧。
写得很慢,很认真。
最后一笔落下时,她忽然笑了。
很轻,没出声。
吹熄灯,上床。
黑暗中,她摸出怀里那锭旧银子,贴在脸颊边。
冰凉。
窗外传来打更声,三更天了。
她闭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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