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的,是继续扮演好那个“体弱、偶尔因接触旧物而心神不宁、在陈内人面前胆怯”的小宫女。同时,更加谨慎地利用一切机会。
镜中空间成了她唯一的“密室”。每当夜深,确认云娘和其他宫人睡熟,她便分出一缕意识沉入。外界一日的疲惫与压抑,在这里被缓慢的流速稀释。她不再仅仅休息,而是开始有意识地“整理”。
她“回忆”原主李未央破碎的记忆碎片,像拼图一样,尝试拼凑出家族的大致轮廓、父亲可能牵涉的“前太子李忠案”的边角信息。她检索自己脑海中关于显庆四年后的历史大事记,虽然知道具体细节可能因自己的到来产生蝴蝶效应,但大体的权力走向、关键人物,仍是重要的参照。她更反复“模拟”白日里与陈内人、与其他宫人宦官可能的对答,推演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。
镜鉴之眼再未被动触发。她不知道是接触的物品人物不够“关键”,还是这能力本就时灵时不灵,且消耗巨大。但北廊见过的年轻宦官的脸,和陈内人听到“黑漆盒子”时细微的反应,已足够她反复琢磨。
平静在五日后被打破。那日午后,李未央和云娘被派去清洗一批宴会用过的杯盏。水很冰,手很快冻得通红。一个面生的、年纪稍大的宫女走过来,像是随意地站在她们旁边,也拿起一块布擦拭。
“你便是李未央?”那宫女侧头看她,语气平常,眼神却带着探究。
“是。”李未央低头应道,手上动作未停。
“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,如今可大好了?在哪儿当差?”宫女继续问,像是拉家常。
“劳姐姐动问,好些了。平日就在北廊、丙字库这些地方做些洒扫清洗。”李未央回答得中规中矩,声音依旧细弱。
“哦……”宫女点点头,状似无意道,“丙字库啊,那边旧物多,有些年头的东西,是容易让人心里犯嘀咕。我听说,你之前还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?”
来了。李未央心中微凛,脸上却适当地露出一丝后怕和懊悔:“是婢子自己身子不争气,又没见识,自己吓自己……再不敢胡说了。”
宫女打量她几眼,似乎没看出什么异常,笑了笑:“知道就好。掖庭地方,最忌讳这些神神鬼鬼的话,传出去不好。安心当差,少听少看少说,才是本分。”
“姐姐教训的是。”李未央恭敬应下。
那宫女又说了两句闲话,便离开了。云娘这才凑过来,小声道:“那是崔司簿跟前伺候的春桃姐姐,她怎么突然来问你这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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