争吵声越来越激烈,唾沫星子横飞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大军,因为缺乏一个拥有绝对权威的统帅,在关键时刻,彻底陷入了决策的瘫痪。
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,一个坐在角落,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将军,缓缓开了口。
“诸位,都少说两句吧。”
此人名叫戚方,是庐州钤辖,年近六旬,在场众人中年纪最长,资历也最老。
他一开口,嘈杂的营帐顿时安静下来。
戚方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,叹了口气:
“吵是吵不出结果的。刘帅转进,朝廷无令,我等确实是进退维谷。”
“但战机稍纵即逝,也是实情。盱眙的洛制使,既然敢夸下如此海口,想必也有所倚仗。我等若真是错过了,将来史书工笔,怕是少不了一句‘坐视友军不救,致使战机贻误’的骂名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王德,又看向陈规。
“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,不如,就用军中最古老的法子,来做决断吧。”
“什么法子?”王德瓮声瓮气地问。
戚方从腰间解下一个牛皮水囊,喝了一口,才缓缓说道:“投票表决。”
他将案几上的一顶铁盔推到中央。
“在场算上我,共计一十三位将军。每人帐中都有一枚代表身份的钤辖印信。同意出兵增援盱眙者,便将印信投入盔中。不同意者,则不动。”
“半柱香后,开盔验看。若印信过半,则全军开拔,挥师盱眙!若是不及半数,便继续在此驻扎,静候朝廷旨意。”
“无论结果如何,所有人都必须遵从,不得有异议!违令者,以动摇军心论处,共讨之!诸位,以为如何?”
这个法子,简单粗暴,却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。
陈规眉头微皱,似乎想说什么,但看了看周围将领们的神色,最终还是闭上了嘴。
他很清楚,继续僵持下去,只会让军心更加涣散。
王德则第一个响应,他从怀里掏出那枚沉甸甸的黄铜印信,毫不犹豫地“哐当”一声扔进了铁盔里。
“老子同意!”
清脆的金属碰撞声,打破了帐内的宁静。
其余将领互相对视一眼,神色各异。
有人面露决绝,显然是动了心。
有人则依旧犹豫不决,在功名和风险之间反复权衡。
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,帐内的气氛压抑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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