艘艘艨艟巨舰,扬起了风帆,如同一座座移动的山峦,顺流而下,向着盱眙方向汇集而去。
第二封信,送到了濠州。
濠州大营。
两万兵马枕戈待旦,军容严整,营盘连绵十里,旌旗在淮西的风中猎猎作响。
然而。
在这肃杀的表象之下,涌动的却是一股无所适从的迷茫和焦躁。
中军大帐之内,十余名的将领围坐一圈,气氛却远不如营外的士卒那般安静。
这些人,都是从淮西各州抽调而来的州钤辖,个个都是地方上的二把手,谁也不比谁高上一头。
他们本是奉命前来,协助前任江淮制置使刘光防守淮河一线。
可人刚到,就听闻刘光大帅已经带着主力转进镇江,留下他们这两万人在濠州,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。
没有上峰的军令,也没有统一的指挥。
这支大军就这么尴尬地杵在了前线,进退失据。
淮西一把手空悬。
新任的淮西二把手兵马都监,也躲在建康,名曰招兵。
实际就是怕上前线跟着一起死。
“报——”
一声悠长的传报声打破了帐内的沉闷。
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,被亲兵领了进来,他单膝跪地,双手高高捧起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件。
“启禀诸位将军!盱眙加急!淮东制置使洛帅亲笔信!”
“洛帅?”
帐内诸将闻言,皆是一愣。
一个年近四十,面容黝黑,身形魁梧的汉子,一把接过信件。
王德撕开火漆,展开信纸,目光迅速扫过。
初时,他眉头紧锁,渐渐地,他的呼吸变得粗重,双目圆睁,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“好!好胆!好一个全歼金军!”
王德猛地一拍桌案,将信纸重重拍在地图上,发出一声巨响。
其余将领纷纷凑了过来,争相传阅那封信。
帐篷内,一时间只剩下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洛尘的计划,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,在这些将领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自从开战以来,他们听得最多的就是坚定守住、转进、保存实力。
何曾听过如此大胆、如此疯狂的计划?
要将完颜宗望麾下那支不可一世的金军主力,一口吞在淮河南岸!
“疯了……这位洛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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