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。这小子的眼神,怎么沉得像口枯井?
……
从派出所出来,天已经快黑了。
齐学斌花两块钱坐了个摩的,回到了那个名为“幸福村”却一点也不幸福的家。
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,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鼻而来。
昏暗的堂屋里,只有一盏瓦数极低的灯泡散发着惨白的光。
父亲齐国柱正蹲在灶台前熬药,那个曾经像山一样壮实的汉子,如今背已经驼得像张弓,头发花白,身上的汗衫破了好几个洞。
听到门响,齐国柱回过头,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,随即又变成了局促。
“斌子?你……你怎么回来了?不是在省城实习吗?”
“爸。”
齐学斌叫了一声,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。
他快步走过去,想要接过父亲手里的蒲扇,却发现父亲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,还在微微发抖。
“分配定了吗?是不是……留在省厅了?”
里屋传来母亲虚弱的咳嗽声,紧接着是一个充满了希冀的询问。
齐学斌身子一僵。
他不想让父母失望,但他更不想撒谎。
“妈,分配定了。”齐学斌走进里屋,握住母亲枯瘦如柴的手,脸上挂着温暖的笑,“我主动申请回来的。省城花销太大,而且离家太远。回来好,清河县是咱们老家,我回来能照顾你们。”
“啊?回来了?”
母亲眼神里的光黯淡了一下,但很快又变成了心疼,“回来也好,回来也好……妈就是怕耽误了你的前程。”
“不耽误。”齐学斌替母亲掖好被角,语气坚定,“是金子在哪都发光。我是全省第一,就算在县里,我也能干出个人样来。”
“好好好……”母亲眼角泛起了泪花。
晚饭很简单,咸菜、馒头,还有一碗没几粒米的稀饭。
齐学斌大口吃着,比吃山珍海味还香。
饭桌上,父亲吞吞吐吐地开口了:“斌子,你那个……那个女朋友,叫苏清瑜的那个,这次没跟你一起回来看看?”
“分了。”
齐学斌头也没抬,夹了一筷子咸菜,“她出国了,以后不是一路人。”
气氛瞬间凝固。
父亲叹了口气,点了根旱烟,闷声道:“分了也好。咱们这种穷人家,高攀不起人家大城市的姑娘。只要你人好好的,踏踏实实过日子,比啥都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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