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心拥护宪政,则国家幸甚;若他另有所图……”
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同一时刻,袁世凯府邸书房。
袁世凯正在吃一碗冰糖燕窝,这是他多年的习惯,午后总要进些滋补品。银制的羹匙轻轻搅动着瓷碗里晶莹的燕窝,动作慢悠悠的。
“父亲,南方专使已经接到了。”长子袁克定垂手立在书案旁,轻声汇报,“按您的吩咐,段总长和赵总理亲自去迎的,安排在石大人胡同迎宾馆,派了一个连的卫队保护——明着是保护,暗里也是监视。”
“嗯。”袁世凯应了一声,继续吃着燕窝,“克定,你见过蔡元培吗?”
“没有。只听说他是前清翰林,留学德国,办过学堂,在学界声望很高。”
“那宋教仁呢?”
“此人年轻,但极有谋略,是同盟会里仅次于孙、黄的第三号人物。据我们在南京的眼线回报,孙先生之所以肯让位,宋教仁是力主‘以和平换时间’的一派。”
袁世凯放下羹匙,拿起丝帕擦了擦嘴,语气平静,甚至带着几分欣赏:“以和平换时间……说得好啊。他们想用一纸《临时约法》捆住我的手,再用责任内阁分我的权,最后在议会里慢慢坐大。十年之后,这天下怕是就要姓‘革命党’了。”
袁克定不敢接话。他今年三十三岁,幼时坠马伤了腿,走路微跛,性格也因此有些阴郁。在袁世凯众多子女中,他最热衷政治,总想着将来能继承父亲的基业。
“父亲,那咱们……”
“咱们要请客,要演戏,得让他们高高兴兴地来,心满意足地走。”袁世凯站起身,踱到窗前,“克定,你去库房,把我那套康熙年间的青花瓷茶具找出来,再备几份厚礼——蔡元培喜欢字画,就把文征明的《江南春晓图》包好;宋教仁年轻,送他一方田黄石印章;汪精卫……听说他爱时髦,就送块瑞士金表吧。”
“儿子明白。”袁克定应道,“只是……父亲真打算南下?”
袁世凯转过身,眼神锐利如刀:“去,自然要去。不但要去,还要大张旗鼓地去。要让天下人都看到,我袁世凯是真心拥护共和,真心要去南京就职。”
“可是北洋诸将……”
“所以我才要带兵南下。”袁世凯走到书案前,摊开一张地图,手指点在津浦铁路线上,“我若孤身南下,便成了他们砧板上的肉。但若带上一两镇精锐,驻节南京,那便是猛虎归山,蛟龙入海。南方那些革命党,搞宣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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