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皇上磕头了!”
“平等?”二女儿祁秀英小声问,小姑娘十三岁,梳着两条小辫子,“那咱这小裁缝铺,也能跟‘瑞蚨祥’那样的大铺子平等?”
一句话把全家都逗笑了。笑声中,那种莫名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。祁七爷夹了块鸡腿给母亲,又给孩子们分肉,话匣子彻底打开了:
“其实啊,有没有皇上,咱小老百姓的日子不还得过?该做衣裳的还得做衣裳,该吃饭的还得吃饭。只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睛发亮,“我琢磨着,这往后,有些规矩得改改了。”
“啥规矩啊?”妻子问道。
“你看啊,这皇上没了,宫里的太监、宫女是不是得放出来?那些王公大臣,没了俸禄,是不是也得变卖家当?”
祁七爷越说越兴奋,“我听说,已经有人在收宫里的老物件了——那绣工、那料子,都是顶好的!咱们要是能收些来,拆了改改,做成新式衣裳,保准好卖!”
妻子嗔怪道:“你啊,就知道做买卖!眼里除了衣裳就是银子!”
“不做买卖,这一大家子吃什么?喝西北风啊?”祁七爷理直气壮,“再说了,这世道变了,咱也得跟着变,不然就得被淘汰。家栋,”他看向大儿子,“明儿起,你别光学长袍马褂了,多看看洋装的样子。我估摸着,往后穿西服、学生装的人,指定得越来越多。”
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犹豫:“那辫子……真都要剪?我听说剪了辫子,就不是大清的人了。”
全桌人都安静了。祁七爷摸了摸自己脑后的辫子——这条辫子他留了四十年,每天早晨妻子给他梳头,编得整整齐齐。夏天热得难受,冬天沉得压脖子,可他从没想过要剪。
“剪吧。”良久,祁七爷叹了口气,“皇上都没了,留这辫子给谁看?赶明儿,我带着你们全家都去剪了,也赶赶这共和的时髦。”
他说得轻松,可端起酒杯时,手却在微微发抖。有些东西,留了一辈子,真要割舍时,心里还是会空落落的。
戌时,袁世凯书房
烛火通明。袁世凯换了一身家常的枣红缎面棉袍,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。杨度坐在下首,正在汇报各地发来的电报。
“南京孙先生来电,祝贺宫保即将就任临时大总统,并邀宫保尽快南下就职。”
“黎元洪从武昌来电,表示全力拥护共和,愿听宫保调遣。”
“山西阎锡山、广西陆荣廷、云南蔡锷……各省督抚的通电都已到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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