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。
陆江河没让沈清秋起床,自己单手热了剩饭,然后把赖三叫了过来。
“陆爷,啥指示?”赖三现在对陆江河那是死心塌地。
“去,给我弄二十斤白面,再杀只鸡,把那坛子底下存的一些野猪肉也都刨出来。”
“啊?”赖三愣了。
“陆爷,今儿不过年不过节的,你这是要请客?”
“对,请客。”
陆江河站在院子里,看着那个虽然杂乱但已经初具雏形的加工站,目光投向了村东头的方向。
“请那帮自命清高的读书人,吃顿饱饭。”
“咱们这摊子要想转起来,光靠咱们几个大老粗不行,得找会拿笔杆子的人。”
“你是说知青点那帮人?”赖三撇了撇嘴。
“那帮人眼高于顶,平时看都不看咱们一眼,能来给咱们干活?”
“眼高于顶?”
陆江河冷笑一声,那是对这个饥饿年代最深刻的洞察。
“现在是二月,青黄不接,咱们家有肉吃,他们那恐怕连耗子都饿得搬家了。”
“在饿肚子面前,什么清高,什么面子,都是狗屁。”
“只要我手里的馒头够大,肉够香,他们就是一群等着喂食的狼。”
看着赖三领命而去的身影,陆江河站在风雪中,又点了一根烟,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。
其实,他这招肉包子打狗,不仅仅是为了解气,更是为了长远的布局。
现在的加工站,粗活累活有赖三带着兄弟们干。
但这画画、描线、写字的雅活,村里那些拿惯了锄头、满手老茧的庄稼汉是真干不了。
让他们拿笔,比让他们杀猪还难,画出来的东西跟鬼画符似的,根本没法卖给城里的领导。
而这帮知青,虽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干农活是废物,但好歹都读过书,肚子里有点墨水,手底下有准头。
更重要的是,这帮人在村里是外来户,无根无底,没亲没故。
比起那些背后有着七大姑八大姨、稍微有点利益就容易抱团闹事的本村宗族势力,这帮饿肚子的知青反而更好管理。
只要给口饱饭,给点小钱,他们就是最廉价、最听话、素质也最高的技术工。
用一顿红烧肉和几斤白面,就能换来十几号听话的高素质劳动力,还能顺手把赵芳彻底孤立,让她在这个集体里再也没有立足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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