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禅房时,不大的房间里已经挤满了寺中僧众。
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药草味和老人身上特有的、类似于腐朽木头的气味。
压抑的诵经声和强忍着的抽泣,在房中交织。
法明长老躺在床上,面容枯槁,呼吸微弱,已是出气多,进气少。
他看见玄奘进来,浑浊的老眼中,忽然焕发出一丝回光返照般的光彩。
他吃力地抬起手,朝玄奘招了招。
“都……都出去……”
老人的声音细若游丝。
“让玄奘……一个人留下……”
众僧虽心有不解,却不敢违背住持之命,只能纷纷行礼,躬身退出了禅房。
房门被轻轻带上。
待房中只剩下师徒二人时,法明长老那微弱的声音才再次响起。
“玄奘……我徒……”
“今日,是你的十八岁生辰……老僧有些东西,也该……物归原主了……”
说着,他用颤抖的手指,指向床头墙壁上的一块活砖。
玄奘心里一动。
他知道,这一幕,终究还是来了。
他依言起身,扣开暗格,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物事。
包裹入手微沉,油布因年代久远而变得有些发硬、发黏。
当着老人的面,他缓缓将其打开。
里面,是一件染着大片褐红色血迹的婴儿血衣,还有一封用血写就的书信。
十八年了。
该来的,终究是来了。
玄奘的目光落在油布上,眼神平静无波。
作为一名穿越者,《西游记》的剧情早已烂熟于心。
他的身世,从他确认自己法号“玄奘”、小名“江流儿”的那一刻起,便已再无悬念。
这十八年来,他一直在等。
法明长老见他看着血书,神情平淡,没有半点同龄人该有的震惊或悲愤,还以为他是太过聪慧,早已从寺中僧人的闲言碎语中猜到了几分真相,心中更是怜惜。
他喘了口气,挣扎着将那桩尘封的往事,又重新讲了一遍。
“你的父亲,乃是新科状元陈光蕊……赴任途中,被船夫刘洪所害……”
“那刘洪……如今正冒名顶替,当着这江州太守……”
老和尚讲得断断续续,枯瘦的眼睛里,满是对自己这个弟子的担忧。
玄奘静静地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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