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账目不规范。”孙同志掏出本子,“你们这个账,就是个作业本,不行。”
陈建国让他们进屋。母亲要倒水,孙同志摆摆手说不用。
他们从下午一点查到天黑,每一笔钱都要问清楚。陈建国一样样解释,买竹竿没发票,卖蘑菇是现金,发工钱有签字。
“这不行。”孙同志合上本子,“必须补发票,必须走银行。给你们三天时间整改,改不好就处理。”
三天后,陈建国去税务局交整改材料。孙同志翻了翻新账本。
“发票呢?”
“补不了。”
“那只能罚款了。”孙同志开了张单子,“三百块,三天内交。”
三百块,差不多是基地半个月挣的钱。
陈建国接过单子:“这罚款依据是啥?”
“规定。”
“哪条规定?”
孙同志愣了一下:“你问这么多干啥?让你交就交。”
同一天,信用社的通知也来了。是一封正式信,说扩建贷款不批了,原因是资金规划调整。
消息传得很快。王老栓晚上偷偷过来,关上门说话。
“建国,出事了。罚款三百,贷款也没了。这可咋办?”
“该交交,该等等。”
“你还这么稳当!”王老栓急了,“我听说,是有人要整你。省里那文章就是信号。”
“别听人乱说。”
“不是我乱说!”王老栓压低声音,“我有个亲戚在县委开车,他说县里有人放话,要‘纠正思想’。”
父亲从外面回来,听见这话,啥也没说,去院里劈柴。斧头砍在木头上,声音很响。
过了两天,梁书记的秘书小刘打电话到大队部。
“陈哥,梁书记让我告诉你,今天开常委会,他要说话。你有个准备。”
“啥准备?”
“梁书记把你那份报告复印了,要带到会上。”
陈建国心里一紧。那份报告,他以为只有省里的方主任有。
下午的常委会,后来陈建国听说了一些。
会开到一半,王副县长又说省报文章,又说个别同志的问题。梁书记开口了。
“王副县长,你说的个别同志,是指陈建国吗?”
会场安静了。
王副县长有点尴尬:“我没点名……”
“没点名,但句句都在说。”梁书记拿出一个档案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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