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而微微一笑,那笑容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,和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:“太尉, 是 鱼 是 鳄, 不 在 其 出 身 门 第, 不 在 其 官 职 高 低, 而 在 其 行 为 是 否 遵 纪 守 法, 是 否 心 怀 百 姓, 是 否 忠 于 朝 廷。 新政如镜,如尺,如筛。是美是丑,是长是短,是稻是稗,一照、一量、一筛,自然分明。 清 者 自 清, 浊 者 自 浊。 若 是 真 正 的 ‘ 鱼 儿 ’, 纵 然 池 水 暂 浊, 亦 无 需 惧 怕 被 误 伤; 若 是 ‘ 鳄 鱼 ’, 哪 怕 潜 得 再 深, 也 终 有 浮 出 水 面、 受 到 惩 处 的 一 天。** 太尉以为然否?”
他反将一军,将问题抛回给长孙无忌,并再次强调了新政“依法依规、唯才是举、唯绩是论”的原则,暗示那些反对者,若非心中有鬼,何必惧怕“照镜”、“丈量”和“筛选”?
长孙无忌静静地看了李瑾片刻,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深了些。他没有回答李瑾的反问,只是忽然轻轻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中,似乎包含了无尽的感慨、失望,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。
“后生可畏啊。” 他重新拿起酒杯,示意侍女斟满,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平淡,甚至带着点疲惫,“李相锐气逼人,一心为公,老夫佩服。只是,这治国理政,如同弈棋,有时看似勇猛精进,直捣黄龙,却未必能笑到最后。棋局漫漫,需通盘考量,有时退一步,看似失了先手,却能换来更大的天地。李相年轻,前程远大,有些事,不必急于一时,也不必……做得太绝。”
这已是近乎直白的劝诫(或者说警告)了。劝李瑾(和他背后的武媚娘)不要逼得太紧,留有余地,否则恐有反噬之祸。
李瑾听懂了,但他只是举杯,向长孙无忌示意,然后一饮而尽,放下酒杯,平静道:“太尉教诲,晚辈谨记。然则,棋局之道,晚辈亦知,有时看似退让,实则是纵容对手壮大,最终反受其害。 陛 下 与 皇 后 殿 下 既 将 新 政 重 任 交 付 于 瑾, 瑾 唯 知 竭 尽 全 力, 直 道 而 行, 不 敢 有 负 圣 恩, 亦 不 敢 有 愧 天 下 黎 庶。** 至于前程如何,非瑾所虑。但求问心无愧而已。”
“问心无愧……好一个问心无愧。” 长孙无忌低低重复了一句,目光再次投向轩外浓重的夜色,不再看李瑾,仿佛自语般道,“天色已晚,李相明日还要早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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