损耗?”、“《唐律疏议》中关于‘市舶’的条款,于现今海外贸易有何不足?”,让众人各抒己见,他则在一旁记录、补充、总结,有时也会让随行的工坊匠师(如鲁平、方竹等)带来一些简易模型或实物,辅助讲解。
茶舍的聚会,成了这些寒门士子一个难得的精神家园和思想碰撞的平台。他们在这里,不必因为不善诗赋而自卑,不必因为家世寒微而气短,可以尽情展示自己在“实学”上的见解与才华。李瑾的认可与点拨,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信心与方向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从李瑾身上,看到了一种不同于传统清流官僚的、务实、开放、重视实效的为政理念。这种理念,与他们渴望改变自身命运、渴望以实学贡献国家的内心诉求,产生了强烈的共鸣。
当然,并非所有人都认同李瑾。也有持正统观念的士子前来辩论,指责其“重末轻本”、“惑乱学统”。李瑾并不动怒,总是心平气和地与之论理,以子之矛攻子之盾,引用历代圣王重农、重工、重商以致富强的例子,阐述“实学”亦是“大学问”,“利用厚生”方是圣人本意。几番辩论下来,虽不能说服所有反对者,但李瑾的博学、机辩与风度,却折服了不少旁观者,也让“实学”理念传播得更广。
随着“墨香茶舍”的名声在特定圈子内越来越响,李瑾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和筛选其中的人才。他并非要建立严密的私人组织,而是希望形成一个以共同理念和务实精神为纽带的、松散的“学友圈”或“咨议网络”。他让王掌柜暗中资助几位家境特别困难、但确有实学潜质的士子,改善其生活,使其能更专心地钻研学问。同时,他也开始尝试,将茶舍讨论中产生的一些有价值的想法和建议,整理、润色,通过将作监的正常渠道,以“访查所得民间建言”的形式,附在自己的旬报或专项条陈之后,呈递给上司乃至皇帝。虽然大多石沉大海,但也偶有被提及或询问,这让参与讨论的士子们备受鼓舞,觉得自己的见解有了上达天听的可能。
腊月二十,小年。李瑾在“墨香茶舍”举办了一次小范围的“岁末聚谈”,邀请了近两月来往较多、见解较为突出的十余位寒门士子。其中,有精通《九章算术》及天文历算、曾为道士的洛州士子张遂(后世的僧一行,此时尚年轻);有出身刑名小吏之家、对《唐律》及历代刑狱案例如数家珍的京兆士子徐有功(历史上以刚正敢言、精通法令著称);有因家传医术、屡试不第而心灰意冷、在药铺坐堂的岐州士子韦讯(后为名医);还有一位对水利工程极感兴趣、自己绘制过多幅关中渠堰改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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