撷芳楼一夜诗惊四座,效果立竿见影,却也带来了李瑾未曾预料到的“烦恼”。
“李瑾”这个名字,伴随着那首意境朦胧、辞藻瑰丽的《锦瑟》(李瑾心中对借用之作的定名),迅速在长安一部分年轻士子与风月场中流传开来。昔日门可罗雀的崇仁坊小院,竟也偶尔有好奇者或真心慕名而来拜访之人。族学中的同窗,包括那日引荐的李灏,态度也恭敬了不少,甚至有位掌管宗室事务的低阶官员,也派人送来了一份不轻不重的节礼,言语间颇有勉励之意。
杜铭更是亲自登门一次,虽只略坐片刻,言辞间却满是结交之意,并再次邀请他参加旬日后的曲江诗会。王掌柜则来得更勤,不仅绝口不提旧债,还时常带来些市面上的新奇玩意儿或时兴糕点,旁敲侧击地问及“净琉璃”的进展,眼神热切。
这一切,都让老仆李福喜忧参半。喜的是小主人终于扬眉吐气,再无人敢轻易欺侮;忧的是这突如其来的名声,如同筑于沙地上的高台,不知何时会坍塌。他更担心的是,那晚“烧制”的诡异之事,是否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李瑾本人却异常清醒。他深知这“才名”的虚幻与危险性。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在未拥有足够自保能力前,过高的关注度无异于火中取栗。他需要尽快将注意力从诗词歌赋这些“虚”的方面,转移到更实际、更能积累资本的事情上——比如,改进他的“净琉璃”工艺。
然而,改进需要知识,尤其是这个时代关于矿物、冶金、乃至天文历法(用于把控制作时的温度变化)的知识。原主留下的书籍仅限于儒家经典和诗赋,远远不够。他需要更专业的、更偏门的知识。
这一日,他想起在西市旧书摊的遭遇,决定再去碰碰运气,看能否找到一些涉及“格物”或“方技”的杂书、笔记,哪怕是些残缺的炼丹手札也好。或许,那些被正统士大夫视为“杂学”、“小道”的故纸堆里,藏着对他有用的信息。
再入西市,喧嚣依旧。与上次走马观花不同,这次他目标明确,径直朝着记忆中专售杂项旧物的区域走去。相较于售卖珠宝绸缎的主街,这里相对冷清,摊位也更显破旧,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、旧木器和尘埃混合的味道。
他在一个接一个的旧书摊、杂物摊前驻足,仔细翻检。书籍多是些佛道经卷、医卜星相之书,或是些早已过时的启蒙读物。偶尔能看到几本兵书或农书,但内容粗浅。关于具体工艺技术的记载,少之又少,即便有,也多是语焉不详,充满玄虚之词。
正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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