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我,搬出了那个带院子的小房子。我们搬了很多次家,房子越住越小,母亲也越来越沉默。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,那几年,更是每况愈下。我十六岁那年,她也没能撑过去。”
她的叙述,到此戛然而止。没有渲染,没有煽情,甚至没有提及父亲“再也没有回来”的具体原因,也没有描述母亲去世时的细节。只是用最简练、最克制的语言,勾勒出了一个家庭从幸福美满,到骤然崩塌,再到最终离散、亲人逝去的、冰冷而残酷的轮廓。那平静的语气,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、早已尘封的历史故事,但罗梓却从中,听出了那被深深压抑的、巨大的、足以吞噬一切的悲伤、孤独和……或许是恨。
书房里,陷入了更长久的、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那盏台灯,依旧散发着昏黄而局限的光晕,将两人笼罩其中,也将他们与周围沉沉的黑暗隔开。
罗梓坐在那里,感觉自己的心脏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,死死地攥住了,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他终于明白了,为什么韩晓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。明白了她那深入骨髓的冷静、理智、不信任任何人、永远将自己包裹在坚硬外壳下的性格,是从何而来。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在自己的生日,选择“空荡日程”、“无需打扰”。那不仅仅是因为孤独,更是因为,这个日子,或许是她内心深处,最不愿触碰的、血淋淋的伤疤。是幸福与毁灭的分界线,是拥有与失去的纪念日。
巨大的酸楚和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、冰凉的“心疼”,再次汹涌而来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。他看着昏黄光晕中,韩晓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侧脸,看着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、仿佛将所有情绪都吞噬殆尽的漆黑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,她肩上所背负的,不仅仅是那个庞大的商业帝国,不仅仅是无数人的生计和期望,更是那段早已逝去、却从未真正放过她的、沉重而残酷的过去。
他想说点什么。想说“对不起”,为昨天的冒失,也为她所经历的一切。想说“我明白”,虽然他永远不可能真正明白那种失去至亲、被迫一夜长大的切肤之痛。但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任何语言,在此刻,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,如此不合时宜,甚至可能是一种更大的冒犯。
最终,他什么也没有说。只是低下头,放在膝盖上的双手,无意识地、紧紧地攥成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带来清晰的刺痛,才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。
不知过了多久,韩晓终于再次将目光,从窗外那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夜空,收了回来。她转过脸,看向罗梓。那目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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