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场花园里的、因为一张意外发现的童年老照片而引发的、短暂却如同冰面骤然开裂般的无声对峙,像一道沉重的闸门,轰然落下,将罗梓彻底隔绝在了韩晓那本就冰冷坚硬的世界之外,或者说,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,自己从未真正进入过那个世界,也永远不可能进入。
之后的几个小时,乃至整个夜晚,罗梓都处于一种极度不安的、如同等待宣判的煎熬状态。他反反复复地回想着韩晓看到照片时,眼中那一闪而过的、清晰的痛楚和冰冷,回想着她接过相框时指尖那几不可察的颤抖,回想着她最后离去时那挺直却决绝的背影。每一个细节,都像一把冰冷的锉刀,反复刮擦着他敏感的神经,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和更深的恐慌。
他触碰了最不该触碰的禁区。他窥见了她最私密、或许也是最疼痛的伤口。以他对韩晓的了解(尽管这了解如此有限),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,尤其是一个身份尴尬、动机不纯(在她看来)的“工具”,掌握她如此私密、如此脆弱的过去。她可能会彻底疏远他,可能会加强监控,可能会在即将到来的“引蛇出洞”计划中,更加冷酷地使用他,也可能会……直接将他“清理”出局,就像清理掉花园角落里那块“晓晓 8岁”的木牌,和那张承载着幸福幻影的老照片一样,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。
抽屉里那张简陋的画,和那块冰冷的木牌,此刻在他眼中,不再是笨拙心意的承载,而是两颗随时可能引爆、将他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。他甚至开始后悔,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鬼使神差地画出那幅画,为什么要将木牌捡回来,为什么要去探究那片“空荡日程”背后的秘密,为什么要因为那点该死的、不合时宜的“心疼”,而将自己置于如此被动而危险的境地。
晚餐,他食不知味,味同嚼蜡。别墅里的气氛,比前几天更加沉寂。佣人们仿佛也感受到了某种无声的低压,动作越发轻悄,连呼吸都刻意放轻。韩晓没有出现在餐厅,依旧独自在书房用餐。李维也如同消失了一般,没有像往常一样,在晚餐前后出现,传递信息或确认情况。整个别墅,像一座巨大的、精密运转却了无生气的冰窖,只有罗梓一个人,被困在侧翼的房间里,被自己脑海中不断翻腾的、最糟糕的猜测,反复凌迟。
夜里,他辗转反侧,根本无法入睡。窗外的风声,像是无数细碎的、不详的低语。每一次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都会让他瞬间绷紧神经,以为是李维带着“处置”他的命令前来。他甚至开始侧耳倾听,试图捕捉二楼书房是否有什么异常的动静——争吵?砸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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