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晓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,然后,她端起水杯,将最后一点水喝完,放下杯子,动作优雅地从沙发上站起身。
“好了,我该去处理点事情了。你自便。” 她说着,便不再看罗梓,步履从容地,朝着家庭影院的门口走去。昏暗的光线下,她米白色的身影,显得格外单薄,却也格外挺直。
罗梓连忙也站起身,微微欠身。
韩晓走到门口,手握住门把手,忽然,她停顿了一下,没有回头,只是用那平淡无波的语调,说了一句仿佛自言自语,又仿佛专门说给他听的话:
“记住,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。船沉了,谁也别想好过。但船稳了,该你的,不会少。”
说完,她便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明亮的光线瞬间涌入昏暗的影院,又随着门的合拢,再次被隔绝在外。
罗梓独自站在那片昏暗中,久久没有动弹。
巨大的信息量,如同海啸后的潮水,缓缓退去,留下满目狼藉和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。
母亲有了希望。这是“胡萝卜”。
他与韩晓之间,有了一个危险的、必须共同保守的、关于“柱子后密谈”和“老板”威胁的秘密。这是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、无形的锁链,也是悬在他头顶的、新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韩晓给了他新的行为边界和警告——“视而不见,听而不闻,不该知道的别好奇”。这是新的、更加严苛的生存法则。
“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。” 这是韩晓第一次,用这种近乎“平等”(虽然本质依然不平等)的、暗示“共同利益”和“共担风险”的口吻,对他说话。这是否意味着,他从一个纯粹的、随时可以被丢弃的“工具”或“装饰品”,暂时升级为了一个具有一定“参与性”和“利用价值”的、不那么容易被轻易舍弃的“船上乘客”?
他不知道。他只知道,从昨晚到现在,短短十几个小时,他的人生,他與韩晓之间的关系,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、无法逆转的改变。
一份基于恐惧、利益、秘密和冰冷算计的、脆弱的“默契”,在这个昏暗、私密、与世隔绝的家庭影院里,悄然达成。
没有握手,没有誓言,没有温情。
只有几句冰冷的警告,一个关乎生死的消息,和一个关于“同舟共济”(尽管这“舟”是韩晓的,方向也由她掌控)的、近乎残酷的隐喻。
罗梓缓缓地坐回沙发上,身体深深地陷入那片柔软的皮革之中。他抬起头,看着前方那片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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