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餐厅那顿沉默煎熬、却在最后被几句关于母亲病情的平淡陈述搅起惊涛骇浪的早餐,像一根冰冷的刺,深深扎进了罗梓本就紧绷脆弱的神经。韩晓那几句看似客观的、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,精准地刺中了他最深的恐惧和最渺茫的希望。母亲的“稳定”和“评估按计划进行”,是悬在他头顶的蜜糖,也是拴住他脖颈、随时可以收紧的绞索。这种认知,让他在接下来几天的“改造”生活中,变得更加沉默,也更加……顺从。一种认命后的、带着死寂气息的顺从。
着装、仪态、礼仪的学习和训练,依旧在日复一日地进行。乔薇又来过两次,调整了几套西装的细节,增加了对休闲场合和运动场合着装的讲解。仪态训练师(一位表情严肃、要求苛刻的中年女性)开始了对他的“矫正”,从站立时重心分布、行走时步伐幅度与姿态、落座时腰背的角度,到与人交谈时头部微倾的度数、手势的运用范围,事无巨细,反复打磨。罗梓像个被输入了新程序的机器人,努力执行着每一个指令,尽管每一个“标准”动作,都让他感到一种肌肉和灵魂的双重别扭。
他与韩晓的“共餐”频率,似乎被固定了下来。早餐基本都会在主餐厅,除非她有极早的外出安排。晚餐则视她的行程而定,大约两三天会有一次。每一次,都重复着相似的场景:沉默,或极少量、充满距离感的对话(通常由韩晓发起,内容局限在“学习进展”或“任务完成情况”),以及罗梓全程紧绷、如履薄冰的“表演性用餐”。韩晓的目光,依旧平静,疏离,带着评估的意味,但似乎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,或者说,习惯了他这种沉默、僵硬、但至少表面“合格”的陪伴状态。他们像两颗各自在固定轨道上运行、偶尔短暂交汇却毫无温度的行星,维持着一种诡异而冰冷的“共存”平衡。
直到一个周四的下午。
罗梓刚结束仪态训练师长达两小时的、关于“如何在正式社交场合保持放松而挺拔的站姿”的折磨,感觉全身肌肉都像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痛僵硬。他回到侧翼客房,正想瘫倒在沙发上喘口气,那部工作手机,再次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。
是李维的来电。
罗梓的心条件反射地一沉。这个时间点,通常不会有指令。他定了定神,接通。
“罗梓,” 李维的声音传来,依旧是那种平稳、公事化的语调,但今天,似乎隐约多了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郑重?“现在,立刻到书房来。韩总要见你。”
书房?韩总要见他?
罗梓的心脏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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