绕远了。”
他没有表现出慌张,可他话里的谨慎很明显。
苏野看了看山口:“他常这样?”
“常,但不常这么久。”徐三说,“不过不用急。刘叔在山里,比我们都稳。”
语气里带着实底。
徐三忽然指向沟渠:“你今天别下这一段。”
苏野问:“为什么?”
“昨夜的动静大,免得塌了。”徐三说,“你能听出来也好,听不出来的容易踩进去。”
他说着,把脚往地上一跺。
一声沉闷的回响从脚下传来——不是实心地该有的声音。
苏野皱眉:“空得这么浅?”
徐三抬起眼:“你昨天晚上听到的,就是它。”
两人之间短暂沉默。
荒地风吹过,草浪一波一波向外推开,像是有个无形的呼吸在地底下慢慢升起,又慢慢落下。
徐三忽然问:“你怕吗?”
苏野平静回答:“怕也没用。”
徐三愣了一下,随后轻轻哼笑:“你这句话,和刘叔年轻时说得一模一样。”
说完,他把弓压回肩头:“我先去山口那边看看,看看有没有他的痕迹。”
苏野点头:“我留下。”
“看住沟渠。”徐三说,“别让地皮继续陷。”
“好。”
徐三转身,脚步快,很快就沿着山路往上走去。他的背影不高,却稳得像石头一样,很快融入山路的暗影里。
只剩苏野一个人立在荒地前。
风继续吹,草在摇。
苏野看着沟渠,目光深沉。
昨天夜里地下传出的声音,今天脚下一跺就能听到回响。
这说明——
空洞,比他以为的更近。
而沟渠底下的那条“死去的水路”,离被重新揭开,也更近。
苏野弯下腰,把手按在清出来的沟壁上。
泥土是冷的。
冷得像某种正在死去,又不愿彻底死去的东西。
他深吸一口气,抬头看向山。
那条山路空空荡荡。
老人还没回来。
徐三去了山里。
整个村口此刻只有他一人。
苏野没有急,也没有焦虑。
只是把镰刀提起来,往沟渠更靠边的一段走去——避开刚被证明“空”的区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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