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了。”
值房里刚收拾过,案上的账册摞得整齐,用镇纸压着;角落里的炭盆余温未散,透着点松木香,驱散了晨寒。吴子旭取来青瓷盏,从书柜抽屉里摸出那个麻纸包着的茶叶,是周阿湄特意给他装的,说“念书人喝这个清神”。他抓了撮茶叶,沸水冲下去,碧色的茶叶在水里翻卷舒展,像刚抽芽的春草,香气顿时漫开来,清清爽爽的。
“这是我从聚福楼带来的好茶,说是江南来的,姑娘尝尝。”他把茶盏推过去,瓷盏边缘还带着点温热。
王怀钰捧着茶盏,指尖触到温热的瓷面,目光忽然被案角那支“铅笔”勾住——梨木笔杆被打磨得光滑,泛着浅淡的木纹,中间嵌着墨黑的碳芯,麻绳捆扎处还缠着圈细铜丝,既结实又透着股拙朴的巧思,从未见过这般物件。“这是……”
“随手做的玩意儿,这叫铅笔。”吴子旭拿起笔,在废纸上划了道线,又勾了个圈,“嫌毛笔写字太慢,算账时总蘸墨也麻烦,用这个省事,写错了还能擦掉重写。”
“竟有这般巧思!”王怀钰凑近了些,眼睛瞪得圆圆的,像发现了新奇的宝贝,“比炭笔规整,不会蹭得满手黑;比毛笔轻便,不用伺候笔墨。用来抄诗定是极好,能省不少功夫。”
吴子旭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,笑道:“此笔还有个妙用。”
王怀钰眨了眨眼,好奇地问:“什么妙用?”
“可以用来画丹青。”他挑眉道,语气里带了点促狭。
她惊讶地看着这支不起眼的笔,像看什么稀世珍宝:“这般简单的物件,也能作画?”
吴子旭笑着点头:“不知能否用这支笔为小姐画张小像?权当是谢姑娘赏光的回礼。”
王怀钰脸颊微红,像被晨阳染透的云,轻轻点了点头,声音细若蚊吟:“全凭大人。”
吴子旭见她眼里的期待,便取了张素笺铺开,用镇纸压住边角:“姑娘请坐。”
王怀钰依言坐在窗边的绣凳上,阳光透过窗棂,在她发间镀上层金辉,连鬓边的碎发都看得分明。她本想端出端庄的样子,可瞥见吴子旭握着那支奇笔,在纸上飞快游走,碳粉簌簌落下,笔下的轮廓渐渐清晰,忍不住抿唇偷笑,嘴角的梨涡浅浅陷下去,像盛了蜜。
不过两刻钟,画便成了。纸上的姑娘眉眼弯弯,带着羞赧的笑意,发间的银铃似要随风晃动,连褙子上的兰草绣纹都勾勒得分明,线条流畅灵动,比工笔多了几分生气,少了几分拘谨。吴子旭看着画,忽然想起刚才回廊下的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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