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将平陵县的城墙染得一片猩红。城下的瀚北蛮子已收了兵,却在一箭之地外扎下了营寨,篝火燃起的光点密密麻麻,像落在地上的星子,透着股狰狞的杀意。
城楼上的人终于能松口气,却没人敢懈怠。兵卒们互相搀扶着清理战场,伤员的**、兵器碰撞的脆响、远处隐约的蛮语咒骂,混在晚风里,听得人心头发沉。
吴子旭靠在箭窗上,望着远处的营寨,嘴里还嚼着那块发硬的桂花糕。甜意早已散尽,只剩下粗糙的渣子。
“子旭哥,喝口水。”柱子递过来一个水囊,自己先灌了一大口,“刚才真是吓死我了,那城门洞要是再大些……”他没再说下去,打了个寒颤。
吴子旭接过水囊,喝了两口,喉咙里的干涩稍缓。他看向门板上那个被烧焦的洞口,此刻已用石块和泥土堵住,外面还钉了层铁皮,可谁都知道,这不过是权宜之计。
“王大人呢?”他问。
“在前面清点人数呢,”柱子往城楼东侧努努嘴,“听说伤了不少人,光是抬下去的就有几十号。”
吴子旭站起身,想去看看周掌柜和二叔,刚走两步,就见王敬之走了过来,身后跟着个亲兵,正捧着一卷地图。老县令的铠甲上沾着血污,鬓角的白发被汗水打湿,贴在额头上,却依旧面容坚毅。
“吴子旭。”王敬之喊住他,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大人。”吴子旭停下脚步。
“你过来看看,”王敬之展开地图,指着上面的标记,“这是东门的图,门板虽厚,却经不起连夜撞击。蛮子今夜若再用撞城锤,怕是撑不过三更。”
吴子旭凑过去,见地图上用朱砂标着城门的结构,门轴和门闩的位置都画得清清楚楚。
“那……咋办?”柱子在旁边忍不住问。
王敬之叹了口气:“能调的人手都调来了,兵卒加百姓,满打满算不足三千,还得守其他三门。东门这边,能再凑出五百人就不错了。”
吴子旭看着地图,忽然指着城门内侧的位置:“大人,这儿是不是能再堆些东西?比如巨石、铁锭,越沉越好,就算门板被撞开,也能挡住一时。”
“早想到了,”王敬之摇头,“可城库里的巨石不多,铁锭更是稀罕物,刚才塞门用的木杠都快耗尽了。”
正说着,二叔从下面跑上来,手里拎着个空油桶:“子旭,掌柜的让我来问问,你今晚回不回铺子歇脚?阿湄煮了热汤,说给你留着。”
吴子旭心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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