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陵县的晨雾还没散尽,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开。三匹快马从东门疾驰而入,马上的兵卒甲胄染血,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仓皇,直奔县衙而去。消息像长了翅膀,半个时辰就传遍了西大街——毗邻的苍兰县昨夜破了,县令的头颅被瀚北蛮子挑在枪尖,悬在城门上示众。
聚福楼前堂顿时没了人声,正喝粥的难民手里的碗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滚烫的粥洒在脚面上也浑然不觉。“苍兰县……离咱这儿才五十里啊!”有人颤声说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周掌柜猛地站起身,脸色比纸还白,转身就往后院走:“阿湄,去把地窖的门再锁两道!二叔,把油坊的铁轴搬到前堂,顶住房门!”
吴子旭刚从城墙下回来,听见消息,心沉得像坠了铅。苍兰县他听说过,城墙比平陵县还厚实些,竟一夜就破了?他望着城墙上飘动的“平陵卫”旗帜,忽然觉得那旗帜在风里摇摇晃晃,像是随时会被吹倒。
没过多久,县衙的锣声就响了,比往日急了数倍,官差沿街大喊:“瀚北蛮子距城十里!各家各户男子速到城墙集合!带家伙!带家伙!”
更令人心头一震的是,县衙方向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——县令王敬之亲自披了件半旧的铠甲,手持长剑,率领着一千兵丁往城墙进发。王县令平日里虽不苟言笑,却从不多征赋税,此刻他站在队伍最前,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格外显眼,腰杆却挺得笔直,倒比年轻兵卒更显沉稳。
“诸位乡亲,”王敬之的声音透过城墙传遍四野,“平陵是咱的家,家在人在,家破人亡!今日我王敬之与城共存亡,愿随我死守者,跟我来!”
城楼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呐喊,百姓们像是被这股正气点燃,纷纷抄起家伙,跟着兵丁往垛口奔去。
吴子旭和柱子也加入了队伍,扛着沉重的滚木,一步一步往城楼上挪。刚登上城楼,就见王敬之正站在箭楼旁,目光如炬地望着城楼下,身边的亲兵举着他的令旗,随时待命。
“放箭!”王敬之一声令下,城楼上的箭雨“咻咻”地射向敌阵。远处,黑压压的瀚北蛮子已到城外,粗略一看,有五六千人,手里的刀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光,像一片移动的荆棘丛。
箭雨落下,敌阵倒下一片,却很快被后面的人填满。蛮子兵像疯了似的往前冲,趟过护城河,离城墙越来越近。
“滚木!雷石!往下扔!”王敬之的声音沉稳有力,丝毫不见慌乱。
吴子旭抱起块大石头,和众人一起喊着号子往下推。石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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