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被冻死的地方。
然而,麻烦也随之而来。
第七日夜里,巡夜的庄丁抓到一个试图偷窃石炭、想拿去附近村镇换钱的流民。按规约,本应扣减口粮甚至驱逐。但那个流民跪地哭求,说家中老母病重,实在无法才出此下策。
我看着他破烂的衣衫和绝望的眼神,心中不忍,但规矩不能废。最终,我扣了他次日一半口粮,但额外给了他一小包石炭和几个铜钱,让他托人捎回去,并严厉警告下不为例。
此事虽小,却让我意识到,管理这些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,光靠冰冷的条文不够,还需要恩威并施,甚至要懂得变通。
更大的麻烦来自外部。
第九日,别庄外来了几个不速之客——是附近村镇的里正和几个乡绅模样的人。他们声称石炭场烟尘污染了他们的田地水源,而且聚集这么多流民,恐有疫病或治安之患,要求关闭场地,驱散流民。
这背后,显然有对石炭冲击本地木炭生意的不满,也有对“流民聚集”的本能恐惧,或许还有来自朝中某些势力的暗中鼓动。
陈实和吴庸有些慌乱,看向我。
这是最后一天,也是最关键的一道坎。若处理不好,十日之功,可能毁于一旦。
我镇定地请那几位里正乡绅到庄内厅堂说话。
“诸位父老担忧,民女理解。”我开门见山,“石炭试用,乃奉旨行事,卢府尹亲自督办。烟尘之事,我们已尽力改良,诸位可见,场地上空并无浓烟积聚。且试用仅十日,今日已是最后一日,明日便将汇总数据,上呈天听,届时是否继续,自有朝廷圣裁。”
我先搬出“奉旨”和卢承庆,压住对方气焰。
“至于流民,”我话锋一转,“皆是关中遭灾乡亲,饥寒交迫,朝廷仁政,给予一线生机。试用场有严格规约,专人管理,每日点卯,并无滋扰乡里之事。且他们所用口粮、石炭,皆由京兆府支应,并未占用本地分毫。若因莫须有之担忧,便将这些可怜人驱于风雪,任其冻毙,恐非仁者所为,亦有违陛下体恤黎民之心。”
我将问题上升到“朝廷仁政”和“陛下圣心”的高度。
“再者,”我放缓语气,“诸位乡梓,亦有仁善之心。若试用有效,朝廷推广石炭,价格低廉,于本地百姓越冬亦是福音。何必急于一时,阻这或许能惠及万民的善举?”
软硬兼施,既有官威压顶,又有利害分析,还有道德绑架。
那几个里正乡绅面面相觑,气势弱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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