评估着自己左臂伤势可能带来的影响。
“过了河,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像样的肉吃。”哈桑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,依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刀刃。
巴特尔动作一顿。是啊,过了河,就是真正的敌境,一切都将是未知。他摸了摸怀中那两本硬质的册子,它们的存在,在此刻显得更加突兀和遥远。渡河之后,它们还能安然待在自己身边吗?
傍晚,配给的口粮比平日稍好,每人多分了一条风干的肉肠。巴特尔和哈桑坐在营帐外,就着冷水慢慢吃着。夕阳的余晖将营地的影子拉得很长,给这片即将投入血战的土地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色。
他看到了匠作营方向升起的更加浓密的烟尘,听到那里传来比以往更加急促的敲打声。刘仲甫他们,一定在连夜赶制或修复渡河所需的船只和器械。他也远远瞥见一队俘虏在士兵的看守下,搬运着大量的皮革和木料,其中似乎有一个瘦弱的、穿着灰色衣服的身影,但距离太远,无法确认是否是阿依莎。
阿尔斯楞所在的斥候营任务必然更加繁重,他已经好几天没看到那个年轻的身影了。
夜幕降临,营地并未像往常一样早早沉寂。军官们帐篷里的灯火亮到很晚,传令兵的身影在营地间穿梭不息。士兵们大多没有睡意,或擦拭武器,或检查行装,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低声说着什么,又或者只是靠着营帐,望着星空出神。
巴特尔躺在铺位上,听着旁边哈桑逐渐均匀的呼吸声(或许是装睡),自己却毫无睡意。左臂的伤口在寂静中隐隐作痛。他想起苏赫队长,想起巴根,想起八鲁湾那个溃散的清晨,想起在荒原上挣扎求生的日日夜夜。死亡曾经离他那么近,而现在,它又一次清晰地矗立在眼前,隔着一道浑浊的河水。
他再次拿出那本深蓝色的册子,手指抚过封面。这一次,他没有试图去理解那些字符,只是感受着它们冰冷而坚硬的存在。它们像是两个世界的坐标,一个属于杀戮与征服,一个属于他无法企及的、宁静的智慧。而他,被卡在中间。
最终,他将册子小心地放回怀中最贴身的位置,和那枚骨扣放在一起。然后,他翻了个身,强迫自己闭上眼睛。
他需要休息,需要体力。无论明天等待他的是什么,他都必须面对。渡河前夜,营地如同张开的弓弦,紧绷而沉默,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。而每一个士兵,都是这支巨箭上的一枚翎羽,无法自主,只能随着弓弦的松开,射向未知的对岸。
河水在远处黑暗中无声流淌,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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