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很快冻得麻木,脸上也出现了更多的冻疮。他不得不更频繁地停下来,搓揉手脚,活动身体,防止被彻底冻僵。寻找食物也变得异常困难,积雪覆盖了大部分植物,偶尔能找到一些被风雪吹落的干枯松果,敲开坚硬的外壳,取出里面微小的、带着松脂清香的籽实,聊以充饥。
怀中的两本册子,在严寒中似乎变得更加脆弱。他有时会拿出来,借着短暂的休息时间,看着覆盖在封面上的一层薄霜,用手指小心地拂去。这个动作近乎一种无意识的仪式,仿佛在确认那个与杀戮和生存无关的、隐秘的内心角落依然存在。
几天后,他发现了新的迹象——不是军队本身,而是军队过境后留下的痕迹。被大队人马踩踏得泥泞不堪、后又冻结成硬壳的道路;丢弃的、被野兽啃噬过的牲畜骨头;甚至还有一处规模不小的、已经熄灭多日的宿营地痕迹,满地狼藉,只剩下一些无法带走的破损辎重和冻硬的马粪。
从这些痕迹的规模和废弃物的数量来看,这绝非小股部队。而且,他在一处废弃的营地边缘,发现了一面被撕破、半埋在雪地里的旗帜残片——虽然污损严重,但那熟悉的蓝色底子和模糊的白色图案,让他心脏猛地一缩!
是蒙古的旗帜!很可能是属于某个万户或千户的认旗!
希望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苗,陡然蹿高!是主力!蒙古主力大军真的在这个方向!
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,让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。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即便是主力,也并非绝对安全。军纪森严,他一个溃兵,身份不明,衣衫褴褛地出现在大军附近,会面临什么?是被直接收编,还是被盘问、审查,甚至当作逃兵处置?
他需要找到一个更稳妥的方式。
他变得更加警惕,不再急于追赶,而是沿着大军留下的痕迹,远远地缀着,仔细观察。他发现这支军队行进的速度并不快,似乎在稳扎稳打,沿途还留下了少量的后卫警戒部队。
这天傍晚,他在一座可以俯瞰下方河谷的山坡上,再次看到了那支军队。连绵的营帐如同雪地上突然生长出的灰色蘑菇,覆盖了大片的河谷地带。无数的篝火点点亮起,如同倒映在地上的星河。人喊马嘶的声音随风隐约传来,带着一种庞大生命体特有的、令人心悸的活力。
如此近的距离,他甚至能分辨出营地里巡逻士兵的装束,能闻到随风飘来的、炊烟和煮肉的熟悉气味。
他伏在雪地里,一动不动,贪婪地望着那片营地,感受着那久违的、属于集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